自己有些想家了。她定了定心神,将视线又落在了杨锦心脸上一瞬。杨锦心上了妆,一时之间看不出什么来。
来不及多想,她的小手便被杨广北握住,牵着她向大长公主面前走去。在红月大长公主和满堂人的目光注视下,林宜佳面色不禁红了起来。
“瞧,新娘子害羞了。”红月大长公主说了个玩笑,自己先呵呵笑了起来。她眯了眯眼,将林宜佳瞧了个仔细,又在两人交握的双手上道:“果然是个标致的好孩子,难怪小北非要求你……”
林宜佳羞涩地笑,轻轻在杨广北手心中捏了一下。
杨广北拉着林宜佳在锦垫上跪下,道:“孙儿问祖母大安。”
林宜佳跪着从丫鬟端着的托盘上取了一盏茶,双手过顶恭敬地呈向红月大长公主,道:“祖母请用茶。”
红月大长公主没有丝毫为难她的意思,顺利地接了茶抿了一口,拿了一个墨玉麒麟佩交到林宜佳手上,笑眯眯地道:“早点给我这老婆子添个重孙子……”
墨玉难得,麒麟寓意多子多孙。
林宜佳羞涩接过,道:“多谢祖母赏。”
杨广北将林宜佳扶了起来,到兴国公夫妻面前敬茶。兴国公中年儒雅,待林宜佳很和气,望向杨广北的眼神中流露出真心的感触,却没有说话,接了茶,赏了个荷包。兴国公夫人容貌很美,保养得益,看着很显年轻,只是林宜佳总觉得,她打量人的目光总是上挑,像是在挑剔评价一般,让人有些不舒服。兴国公夫人赏了一对冰魄玉镯。
接下来是武兴候夫妻。
武兴候果然是武将,脸色严肃,眼神锐利,只是坐在那里,就给人一种不小的压迫,也赏了个荷包。武兴候夫人容貌不如兴国公夫人几分,却笑容温和,观之可亲。偶尔眼中流露出的一抹光,说明了她也是个能干的人。
小辈们都比杨广北小。
林宜佳收获了不少句嫂子,送出去了不少礼物,也不过是鞋袜笔墨,都不必提。
见完礼之后,红月大长公主指着自己右手边空着的两把小些的椅子,让两人坐了,笑容和蔼地问林宜佳一些家常话,不过是喜欢什么,平常做些什么之类的。
“母亲。”兴国公夫人笑道:“您从前总说小北还小,当不得用……如今他已经成家了,是不是也该让他出去做事了?总是在家闲着,好好的人都得给养费了。”
这是嫌弃杨广北吃闲饭?
林宜佳没有开口,她是新妇,自然多笑少言。且兴国公夫人那话是对红月大长公主说的。而杨广北,自打进来,他似乎就再没有什么表情,仿佛这些不是他的至亲,而是无关之人一般,神色疏离而冷淡。
红月大长公主闻言眼中闪过一丝不悦,漫不经心地问道:“哦,你且说说,你有什么想法?”
兴国公夫人便道:“咱们这样的勋贵之家,子弟想谋个差事,十分容易。若是广北侄子想从文,那就在六部谋个事;若是想从武,到军中做个百夫长千夫长,再稍有立功,想要前程也容易的很,娘你说是不是?”
他们这样的人家,不必科举,也能为官。
兴国公夫人所言,听起来很有道理——难道真让堂堂杨府大公子游手好闲无所事事?不管身上挂个什么官职,都比不挂好。
“再说,孩子们一日比一日大了,也都是要历练的。”兴国公夫人看了看杨广南和杨广度,这两人都不小了,也都到了谋前程的时候了。若只给他们谋,拉下杨广北,外面岂不是又要传闲话?
红月大长公主也想到这一点,脸色稍霁,问杨广北道:“小北,你的意思呢?你二婶说的没错,你如今已经成家,该是立业的时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