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来了?一路可还顺利?”又问道:“亲家人没说什么吧?”
居然开始改口将林家称为“亲家”。
而红月大长公主此时的神态,仿佛就像之前让杨府所有长辈集体噤声而让杨广北孤单单一人去林府下聘之事是不存在似的。就像……她是再重视这门亲没有了一样。
杨广北微愕,而后认真回道:“尚算顺利,四十八抬聘礼出去,林家哪还能说什么。”他笑了笑,对红月大长公主道:“一路上百姓们都是眼热羡慕的很呢。”
红月大长公主满意地点点头,随即正色对杨广北道:“小北,你别怨祖母今日不给你做脸,一个长辈不出面,而且让你自个儿凑了四十八抬聘礼……不管怎么说,林家姑娘名声有了瑕疵,这是事实;我们杨家依旧肯认这门亲。是我们仁义,而不是我们真的就异常满意……”
她说道:“小北,你想想,发生了这样的事后,若是杨家再派出个国公夫人上门……难道是我们杨家上赶着巴结着要同林家结亲吗?杨家是皇后娘娘的娘家人,不能丢这个份儿!另外,我们不高兴,但小北你坚持要去,岂不是更显出你的情深意重?”
“你父亲母亲去的早,若是将来祖母也不在了……”红月大长公主微微有些伤感:“他们都是儿女一群的……不是祖母将人心想的坏。亲疏有别。他们怕是没有无法照顾你太多。而林家就不一样了。林家人齐心。你将来的媳妇又是最受宠的,他家念着你此时对她家姑娘的坚持,是肯定会愿意帮扶于你的。”
“给你找了这个一个岳家,又让他们念了你这份坚持的情谊……”红月大长公主动容地道:“将来祖母九泉之下也能安心了。”
这一番话。于情于理,都让听者动容。
杨广北提袍下跪在红月大长公主面前,低声道:“孙儿多谢祖母一番苦心。”
“你懂的就好。”红月大长公主眨了眨眼睛,平息了一下她的心绪,关切地问道:“日子定下来了么?”
“孩儿想着我和她二人年纪都不小了,就将日子定的早一些。”杨广北显得有些小心的征求着红月大长公主的意见,问道:“就在来年四月初八,祖母您看是否可行?”
“早办了也早安稳下来。”红月大长公主欣慰地道:“小北,你放心。待那一日,祖母肯定给你做脸,将你的终身大事办的热热闹闹的!”
杨广北露出几分羞涩的笑意,低头道:“孙儿相信祖母。”
祖孙两人便开始谈起了如何操办这场喜事。谈的兴起,红月大长公主便让杨锦心去将杨二夫人和杨三夫人叫来荣享堂——具体肯定需要这两人操办呢。
移步室内。很快两位夫人便接了信来到荣享堂,一见杨广北便笑着恭喜打趣他。杨广北佯装羞涩,却坐着不肯离开,想要听她们怎么说。
兴国公夫人看了杨广北一眼,向红月大长公主谦逊地道:“不怕母亲笑话儿媳蠢笨,这如何操持这件大喜事儿,儿媳还需要时时刻刻请母亲教我呢。上次皇后娘娘的大事,都是由礼部打点的,儿媳都没插上手,真没学到什么……”
杨三夫人似笑非笑地道:“哦?二嫂可是堂堂国公夫人,打理咱们杨家这一大家子多少年了,您如此说,怕是自谦太过了吧?若是二嫂不愿意接这挡事儿……我倒是十分愿意的。”
杨三夫人说着对杨广北亲切地笑了一下,道:“正好替广度攒带点儿经验。”她又将笑脸转向红月大长公主,道:“母亲也知道,儿媳我从前很少经事儿,只是看的多,总有些眼高手低的毛病,趁着这个机会,我也练一练。”
而后又对杨广北略显歉意地笑一笑:“广北你不会介意的吧?”
杨广北尚未反应,杨二夫人就拦住了话,道:“敢情三弟妹是想拿着广北的人生大事当是儿戏呢!这可是咱们杨家广字辈头一个娶新妇的,难道不该慎重慎重再慎重么?”
她为此求教长公主,那是她对待这件事慎重,而不是她无能力;杨三夫人想也不想地就要揽权,反而是不慎重,是轻视杨广北这个人,丢杨家的脸面。
杨三夫人还要说什么,红月大长公主脸色已经沉了下来,手中茶盏往桌面上重重一放,呵斥道:“够了!你们两个也都是上了四十的人,一个不敢一个不会的,是什么意思呢!若是你们不行,我自己来!”
杨二夫人和杨三夫人连忙起身请罪。
红月大长公主肃然盯着两人好一会儿,也不再废话,就这么开始分配起两人所要负责的方面来。从定宴客名单,到盘盏的摆放,从府上的装饰,又到喜宴上的各等菜式,谁管哪一项,都一一分说了清楚。连杨锦心也得到一个负责茶水供应的差事——
“哪一处做坏了,又有谁该在其中故意捣乱,让杨家丢了人,就别怪我不客气!”红月大长公主最后警发狠告了夫妻二人并一个杨锦心,让让她们散了去。
最后,红月大长公主拍了拍杨广北的手背,长叹了一口气。
杨广北神色黯然,低着头什么话也没说。
“我倒不是不会打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