乍一看倒真像是忠善之人。
大忠大奸,这些人气质度容隐藏极深。还真是难以分辨他是真忠,还是真奸。
望着不远处激烈的厮杀,天师军和瘟兵甲士们相互之间杀得血流成河。余化龙却是一副浑然不在意的模样,只是呵呵笑着吩咐道:“战事交着了,拖久了只怕对吕道友不妙,余达我儿。还不快快去助你吕世叔一臂之力。”
老大余达闻言。眼中凶光急闪,额角青筋突突直跳,脖子一梗,便是抗声怒道:“我不去!”
开什么玩笑,这时候让他去帮着吕岳老狗,打死他余达也不愿意做这等憋屈之事。
吕岳老狗恬不知耻,卖着一张老脸求来他们余家父子相助,转脸就不认人。背后阴刀捅得又狠又准,用潜伏在水火关中的瘟兵甲士们轻而易举的抢夺了他们余家父子的功劳。
现在还要他去帮吕岳老狗。这不是疯了吗!
还嫌他们余家被吕岳老狗坑得不够多吗?
老大余达愤愤不平,甚至连自己那位高深莫测的爹爹也恼怨上了,父亲大人究竟打得什么鸟主意!
余化龙呵呵笑了笑,也不知着恼,目光转而落在二子余兆身上,“余兆我儿,你可愿意你相助你家吕世叔?”
二子余兆虽然是余家五子中的老二,却是性子沉稳,城府深厚,颇有乃父余化龙的风范。
二子余兆微微沉吟一阵,却是一拱手领命道:“父亲大人,孩儿愿意为吕世叔分忧。”
余化龙大感欣慰,呵呵笑开,“去吧,去吧,为父在这里为你压阵!”
老大余达眼睛滴溜溜乱转,时而望着他高深莫测的爹爹,时而又望向他那位心机深沉的二弟,一时间竟然有种无所适从的懊恼,这究竟是怎么回事?爹爹和二弟究竟在打什么哑谜?
二子余兆却没有管老大余达的烦躁心思,脚下一顿,整个人腾空而起,手持瘟痘枪,背负两杆杏黄大旗,猎猎席卷向着天师军营寨飞去。
余达越想越不对味,连忙扯过平时私交最厚的五子余德,急吼吼小声问道:“五弟,你老实跟哥哥说说,爹爹究竟是怎么个意思?”
五子余德是真正的小白脸,生的唇红齿白,丰神俊朗,风度翩翩佳公子,却是那日和火头军老莫撞上之人。
五子余德不但生得俊俏,心思机敏也是一等一的,那日他忽悠火头军的本事就可见一斑。
五子余德无奈的苦笑,“大哥,你这次却是错过了大好机会。”
老大余达也觉得事情不妙,听着自家五弟这么一说,更是差点没跳了起来,“五弟,我的亲五弟哎,究竟是怎么回事,你快快与我分说清楚啊!”
五子余德也不卖关子,直接道:“大哥,父亲大人此次本来是有意提拔你的。”
老大余达笑容有些讪讪,小心翼翼的忘了余化龙一眼,却发现父亲大人全副精神都放在天师军营寨的争斗中,根本没有注意到这边自家兄弟的小心思,他咽下一口吐沫,干笑问道:“五弟,父亲大人拳拳爱护之心我心中自然知道,只是……只是要我去帮那吕老狗,实在心中有些不甘啊!”
五子余德微笑着摇头,“大哥此言差矣,吕岳道人算是个什么东西,也配我们余家真心相助?父亲大人此举只不过是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哼!”五子余德冷笑连连,“吕岳道人真不是东西,竟然虎口夺食,争抢属于我们余家的功劳,这次正好让他受个教训!”
老大余达听得心中直痒痒,抓耳挠腮道:“五弟五弟,你说清楚吗,吕岳老狗都已经将咱们的功劳争去了,我们又怎么抢回来?”
五子余德清亮的眼神望着老大余达,眸子深处不易觉察闪过一丝失望叹息,余家五子个顶个的优秀,唯独这个老大,道行修为不错,却是个傻大个缺心眼子,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他竟然还不明白。
五子余德面上却是不露半点,只是笑呵呵道:“大哥可知阵前斩将之功?”
老大余达眼睛一亮,露出大大的惊喜神色,原来如此!
就算余达脑子再不灵光,此刻也总算明白过来了。
两队对垒,军中大将乃是精神领袖,若一方被阵斩了,那方的士气亦将崩溃,兵将破胆,从上到下不堪一击。
这阵前斩将,往往也被视为大战第一奇功!
如今吕岳道人围攻的进度受阻,正抽不开手,余家人上前斩杀了独孤宇文,这阵前斩将之功便安稳落袋。后面无论吕岳道人杀得天师军多么七零八落,到了玉帝那里,还都是他们余家人功劳。战事杀得这么顺利,就是因为阵前斩将,天师军破胆了呗。
元会大劫第一份功劳,就这么再次轻巧的落回他们余家父子身上。
往大了说,独孤宇文可是人道崛起的关键人物,五方气运他主掌西方。斩杀了独孤宇文,便等于生生砍断了马妖道一只爪子,这等泼天大功,比剿杀劳什子天师军不知威武霸气多少。
哼哼,吕岳老高,敢动我们余家父子的盘中炙,到头来还是一场大梦一场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