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那站在路的尽头,两把撑起的大伞下,渐渐清晰着,却又在顾清颜的眼睛里变得朦胧起来。
是眼眶里瞬间积满的泪水让她的视线变得模糊,是在看着那大门口守候着她归来的父母,她心里最后的一丝倔强坚持也如绝了堤的堤坝,一发而不可收!
家,家--
我的家--
顾清颜在车停下的那一刻,她推开车门下车,站在大雨里望着父母,顾濂辉在看见女儿归来时,朝她张开了手臂,就像小时候一样,一个钢铁般的军人在面对自己心爱的小女儿时,那关注的目光就像是见证了她每一刻成长时会流露出来的喜悦一般,只是不同于小时候,他会蹲下来看着步履阑珊的孩子天真而欢快地扑进他怀里,现在,她都长这么高了!
岁月流逝,当年怀抱中的小婴儿已经长大了!只是长大就意味着要接受风雨的洗礼,没有了大树可靠的你,爸爸怎么不心疼?
顾濂辉张开双臂,拥着女儿纤细的身子,伸手轻轻拍着她颤抖的肩膀,那张冷色的脸流露出来的慈爱和包容是浓浓父爱的一个缩影。
小太阳忍不住地眼睛有些发胀,看着顾家一家四口这样的场景,喃喃自语,“副团长,你是不是也想家了?”
站在一边的叶鸣修听了,沉默不语,周边萧索的景象里,他却好像看到了一抹诱人的春意,那颗深埋在心底的种子也在此时慢慢地从芽尖冒出了一片嫩绿的枝叶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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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段限速六十,您已超速!请注意车速!”
车内的系统警告声时不时地传出来,但车的速度非但没有慢下来,而是比刚才的速度还要更快地越过一辆辆的车,娴熟的车技在进城之后众多的车辆中如行云流水般地肆意横行。
驾车的男人眉宇间带着迫切的焦虑,从驶出G市开始,时间每过去一秒钟他的心就越是往下沉,过了前面那个拐弯红灯处就到了,然而就在此时,他却猛地一脚踩下了刹车,车辆惯性将他的身体往前倾,他双手抓着方向盘,脸重重地靠在了方向盘上,一路连闯了几个红灯,却在要靠近她的时候,他突然害怕地停了下来。
不是他胆怯,只是他心里涌出的那一丝不安感越发地强烈,靠在方向盘上的脸上露出难以掩饰的痛苦表情,抬起脸时,那双带着血丝的眼睛微微红肿着,他挺直了身体,右手极快地松开了手闸,停在路边的奔驰便动了起来。
“对不起,裴先生,您不能进去!”
裴少辰的车被门岗警卫员拦了下来,顾军长有令,所罗列出来的一大批车牌号的车都不能进入,首当其冲第一个车牌号便是这辆车的车牌。
裴少辰望着那扇紧闭着的铁门,目光深深地好似要透过那道门看向里面,那隔在面前的大门就如一张无形的网,将他牢牢地隔绝在外。
他把车停在了路边,并把车灯打开,自己则下车站在大雨中,看着那大门的方向。
清颜,我在这里,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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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哗啦--”百叶窗发出一声脆响,顾妈妈将窗帘子放了下来,手还悬挂在拉环上,她侧脸看了一眼睡熟在大床上的女儿,伸手又拉上了那一层厚厚的布帘,将外面的风雨和那个还站在大雨中的男人完全隔绝在了外面,好看的小说:。
这一夜的雨一直没停,换岗的警卫已经换了三个,他还站在原地没动过,这人他们是在报纸电视上见到过的,顾军长的乘龙快婿!
只是,他已经在这里快站了一个晚上了,期间他们有上前递伞给他,他都礼貌地拒绝了,这顾家人对站了一晚上,淋了一晚上的女婿都不理不睬,他们警卫员也给顾军长打过电话,结果换来的是一句近似狂怒的‘让他滚!’
他们对那个站在大雨中的男人表示了深深的同情,唉!其实顾军长一家人平时很和气的,现在这样子肯定是气急了。
清晨,雨停,当裴少辰看着从大门口走出来朝自己走过来的沈敏佳时,发紫的唇角颤抖着微扬,那张脸已经苍白无血色,声音沙哑地不成样子。
“妈--”
这一声‘妈’似乎又让他联想到了昨日才逝去的母亲,沈敏佳从他那苍白而湿漉漉的脸上看到了一抹难以掩饰的痛楚,只是他在这里站一夜又有什么用?
“少辰!”沈敏佳表情沉重地看着他,“对于你母亲的死,我们也很难过,请你节哀!”不同于老顾和儿子的态度,她是女人,心思自然也比较细腻,昨晚上她陪着女儿睡下,听着女儿的梦呓听到她在梦里都在嘤嘤的哭泣,她这个做母亲的难过得辗转反侧一夜未眠,她理解一个刚刚失去了母亲的痛苦,就连她的女儿也在为自己未能救钟艾心而深深地自责,再她无数次起夜掀开窗帘都见到他还站在原地时,她除了感叹造化弄人,她却没有了勇气说服自己再把女儿交到他的手里。用过积外暗。
“妈--”
“但是少辰--”沈敏佳打断了他的话,“缘分尽了也请你别再强求,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