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生殿上,皇帝归来,坐于那金色的龙椅宝座上,面孔俊美、眼眸冷艳,那薄唇微微勾起,带着一种若有若无的笑意。。
云飞峋不顾兄长云飞扬的劝阻,抓起酒来就喝,借酒消愁,更欲借酒壮胆,无论如何,他一定要让皇上赐婚成功,好看的小说:。皇上若是不同意,那就别怪他云飞峋不忠,父亲要是不同意,那就别怪他云飞峋不孝。
天下之大,何处不可容身?
云忠孝一边和一旁的同僚们客套,一边偷眼监视自己的二儿子,眼中满是恨铁不成钢。
和云忠孝敬酒客套的是工部尚书,工部尚书嫡女已入宫为妃,如今次女也已到了适婚的年纪,而云家次子云飞峋横空出世,如今备受器重,不正是这群老臣眼中的金龟婿?
工部尚书夸奖着云飞峋少年英雄,又提到自家女儿,而云忠孝也有此意,早就听闻工部尚书刘大人家女儿才貌双全,心中暗想,若是真如传闻那般,便定下婚事,也断了飞峋那心。
一届商女怎能入他云家?笑话!
云飞峋心一横,突然忽地站起身来,云飞扬面色一白,猛抓他的衣袖,“飞峋,别冲动,难道哥的话你也不听?”
大殿仿佛立刻静了下来,一左一右的官员都停下敬酒把谈,看向忽然站起的云飞峋,心中多少能猜到他所为何事,毕竟,这一幕白日里在朝堂上已出现过一次。
云忠孝气坏了,那略微发红的络腮胡气得微微发抖,双目圆瞪——这个不省心的儿子!同样是一母同胞,与飞扬怎么就截然不同?
居于上位的夏胤修对一旁太监安禄使了个眼色,安禄便命令乐息舞停,大殿上立刻静了下来,正在大殿中央跳舞的妖娆舞姬也行了跪拜之礼,而后恭敬退下。
群臣放下酒杯,都看向前方,见到云飞峋,心中不约而同想着——得,这云小将军也是个倔脾气,早朝已经碰了壁,闹的不愉快,这到了皇家晚宴还不善罢甘休,他就不怕得罪了皇上?
同时,也在好奇,是怎样的女子,让这云飞峋宁可得罪皇上与父亲,也要请婚,毕竟这云飞峋从前再怎么低调,也是出身名门,并不是那没眼界的穷小子。
飞峋心一横,将紧拽他衣袖的哥哥甩开,离开席位,到了大殿中央、皇上龙椅下方,下跪,“启禀皇上,臣再次请求,皇上为臣赐婚。”
云忠孝也忽地站了起来,不顾什么身份,跑到大殿中央,在飞峋一侧跪下,“皇上,老臣不同意,也请皇上三思。”云忠孝气得浑身发抖,即便是这几个字,也是从牙缝中挤出。
一旁的云飞扬深深叹了口气,从小弟弟就是个倔脾气,没想到这年纪大了,更是倔了,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场合,这不是分明给皇上出难题,给云家丢脸吗?
百年云家,在鸾国威信不低,如今却给人看这种笑话。
飞峋可不管,“皇上,臣请的是自己的婚事,而非父亲的。”
群臣们顿时憋笑,这云小将军平日里看着耿直木讷,这一说话能把死人气活。
夏胤修也没想到云飞峋能来这么一句,轻咳了两声,压下想笑的冲动。云飞峋的意思十分明了——也不是给云元帅赐婚,他急什么急。
平日里威风凛凛的赤虬大元帅、这个身材魁梧健硕的铮铮铁汉,此时此刻只想掐死面前这混小子,“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若是父母不同意,这婚事还算数?”
云飞峋也丝毫不让,咄咄逼人。“父亲的意思是,只要您不同意,即便是皇上也无权赐婚,是吗?”
众人捏了一把汗,这云飞峋难道疯了?怎么将自己父亲推上反皇权的位置上去?
云忠孝心中一惊,连忙对皇上恳切道,“老臣罪该万死,皇上明鉴,老臣没那个意思,。”心中又将这不省心的儿子骂了一万遍。
“皇上,臣也不是不懂事理之人,父亲的担忧臣明白,但苏涟漪是怎样的女子,您也是见过,其虽为普通民间女子、一介商女,但其教养与见识,根本不比京中名门闺秀差,再者说,臣与她早已拜过天地,苍天为鉴,难道这就不算数?难道就要愚弄上苍?”云飞峋今日什么都不管了,父亲和皇上不都觉得这是家丑?那他就将这家丑狠狠展示在众人面前,看父亲如何不认账。
继续道,“皇上,臣能得到皇上重用全因身披两件功劳,而这两件事中,苏涟漪都是功不可没,难道这样就算了?皇上向来是赏罚分明之人,这样一名为鸾国立下功劳的女子,难道皇上就不嘉奖?”
别说云忠孝和云飞扬两人,其他人也懵了,这云飞峋的意思,皇上见过那苏涟漪?皇上如何见那商女?
其实夏胤修早就决定了赐婚,只不过这婚若是真痛快赐了下去,还如何拿捏了那苏涟漪?
他此时此刻并非完全相信那名女子的能力,朝中那样口若悬河者多了,即便是那苏涟漪有一些本事,但他也不完全相信其真有“皇商”的本领。
想到这,夏胤修唇角的弧度更深,带着一丝耐人寻味,看向下方云飞峋的眼神也多了一丝算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