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梦锦嘴角噙着一抹冷笑,“你连我是谁都不知道,却还打算要杀我?”
说这话的同时,她已经足尖点地急急的向后退了开,因为沈洛已经不由分说的朝她脸上抓来。
若在以往,她的身手根本同沈洛不是一个级别,但现在不同,经过这段时间的磨合,她已经能随心所欲的控制自己的内力,这身体本尊的功夫极高,就眼下能轻巧的避开沈洛这一招就能看出一二。
何梦锦犹记得在恒阳时候,自己躲在房顶上偷听,这人随手的一记出手就险些要了她的小命,而现在,她却可以毫不费力的避开。
何梦锦心头一喜。
虽然这段时间同小五切磋很多,但并没有同其他高手对阵的经历,因此对自身的认识也并不客观,现在看来,沈洛都不能轻易伤到她,她心头的底气也就更多了几分。
沈洛见一抓不中,却并不放弃,他脚裸一转,反身继续朝何梦锦袭来。
之前由于何梦锦想要扮成盛怒回宫打砸的娇纵公主,将这一屋子物事破坏殆尽,瓷器花瓶碎了一地,此时由于沈洛的身法,带起这些碎瓷片摩擦着地面发出兹兹的声响。
见他如此执着,何梦锦倒有些意外。
虽然有了些迎战的底气,但她此时却并不想同沈洛硬碰硬。
即使她要报仇,即使她恨他,但也清楚,现在不是最好的时机,沈洛手臂上受了她一刀,而且自己的功夫并不比他差,若是杀他也并非是不可能的事,但杀了他之后呢?
虽然看着这人她心头的恨意险些要将自己吞没,但理智一方面也告诉她,这里是昭仁宫,她的身份是李嫣然,若是沈相无缘无故死在了这里。她根本就没有办法交代,现在保住自己的小命平安出了京城是最要紧的,其他的事情,她可以徐徐图之,并不逞这一时之强。
眼见着沈洛不达目的不罢休的纠缠,何梦锦索性抬手一招,打断了他的出手。同时沉声道:“沈相,你就不怕这打斗的动静大了引来了宫人们看到?”
见沈洛并未收招,何梦锦转身一跃,闪到了窗口。继续道:“你不怕死倒是没什么,可是你有没有想过在沈府竹林密室里的那个可怜的孩子?”
一提起离儿。果然见到沈洛神色一紧,身上的动作也停了,他有些不敢置信的道:“你……”
每个人都有软肋,而沈洛的软肋就是离儿,虽然不耻于拿无辜的人做威胁,但在这般生死关头。何梦锦却也顾不得什么正人君子的作风了。
她怀里掏出一块绢帛,细细的擦拭着匕首上刚才刺伤沈洛留下的血痕,淡淡道:“嗯,没错,我是孟锦。”
在沈洛第二声询问她是谁的时候,想必心里头就已经在怀疑自己的身份,因为这几日在他身边提到李嫣然冒名顶替一事也只有她一人而已,不过因为男女身份不同,所以他才不确定,好看的小说:。才会开口询问。
现在,她也不打算瞒着他。甚至包括她重生的身份。
自李泽昭下决心要杀她之时,孟锦的身份就应该死在那场大火里,所以揭露不揭露女子身份,都已经不重要了。
“我早该想到,”沈洛轻笑,随即道:“只是没有料到你是女子。”
他这才注意到何梦锦手上漫不经心擦拭匕首的丝绢,星辉般耀眼的眸子顷刻间如三尺青锋一般,散发着凌厉的杀气,道:“住手!你从哪里得的?”
话语刚落,他又觉得不对,这丝绢是自己一直放在府上的,如今在那女子手上,自然是从他府上得来的,再继续开口,沈洛的面色带着凌冽的寒意:“你跟她什么关系?”
这个“她”自然指的是死去的何梦锦。
这绢帛是何梦锦在发现竹林里密室的秘密之后,前几日趁着沈洛不在府上,她又溜进去自己曾经住的院落,发现那里的陈设跟以前没有什么两样,跑了那一趟,唯一的发现便是这条丝绢。
这发现也不小,她犹记得当时沈洛向何家下聘,除却那应有的聘金彩礼,送给她的,还有这条丝绢。
上面题了他的词句,当时觉得这样子的提亲别有心意,还赞他心思巧妙,于是自己也跟着再一旁和了一首,让绣娘们比对着刺了上去。
如今,上面的一字一句却犹如一根根刺在心头上针,她再不敢看上面的字,不敢回想当时那字句里的含义。
她抬手,仔细的擦着匕首,一遍一遍,似是要将之当做磨刀的磁石,毫不吝惜这方意义非凡的丝绢,看着沈洛疑惑且愤怒的眼神,何梦锦笑道:“难为沈相还留着这帕子,而且还记得它的含义。”
看见何梦锦笑,沈洛的神情越发多了几分惊讶与不可思议,他似是对自己说,又似是在问何梦锦:“她是你什么人?”
前世的何梦锦生活圈子仅局限在京都,认识的人沈洛也都知道,在他的记忆里,那女子不曾认识这么一个人,而且眼前的这人对他们之间的事情知道的如此详细。
知道百鸟朝凤,知道这锦帕的含义。
何梦锦抬手,收了匕首在袖中,同时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