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梦锦想的是,若是他如寻常人那般惊讶,不说惊讶,至少听到的那一瞬,眼底的眸光也要流露分毫;若是他突然听到这条件反应般的眸色一紧,亦或是带着警惕的味道,那么也隐约可以说明他却是对权势有着渴望,有着不同于他外表掩饰的那般无争,无求。
但是何梦锦错了,贺兰珏所表现出来的平静,已然是超出了常人的反应之内。
这就让何梦锦更是疑惑,更加将眼前的这人看不清楚。
她现在倒是有些不确定贺兰珏是否真的认出了她,既然认出了她又为何假意不相识,这里面有太多的疑点有待她推敲,而此时贺兰珏这般俨然如同天人的姿态,更加让她觉得如同站在九曲回廊下,于云遮雾绕里看山。
看不清,看不明,看不透。
也许出于何梦锦的本能,对于未知的她不敢下定论的事物,便会直觉危险,莫名的生出十二分的警惕。
她这头尚在沉思,而贺兰珏却已着人推着轮椅离开。
华贵而沉重的轮椅碾压过地面,摩擦出一阵阵悠长的梵音,似是离人轻叹,似是渔舟唱晚,直到那人的身影离开的视线范围,何梦锦才收回了若有所思的打量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