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腥浓郁到令人作呕,惨叫声没有了,周围静寂让青枝哭声显格外响亮凄厉,李恬心里一片宁静,拍了拍青枝手安慰道:“不要哭了,死亡不过是换个方式活着,有我呢。”没等李恬说完,帘外黑衣人沉默伸进一只手,树掌如刀,一掌砍青枝颈间,顺手将她拖出去,另外一个黑衣人紧跟其后一掌砍晕了李恬。
半山那块大石后,四皇子背手而立,目光一错不错紧盯着李恬车子,直看到李恬被小心翼翼抬出车子,和一前一后两个丫头一起被送上等候另一面一辆青油小车,这才轻轻舒了口气。四皇子旁边,一个青衣寒士模样年青人张弓搭箭,瞄着山脚下一丛灌木中连滚带爬出来一个管事打扮中年人,目光微移,看着四皇子等他发话,四皇子居高临下阴沉沉眯眼看着中年管事,嘴角勾了勾吩咐道:“不必理会,就留他回去报信吧。”年青人闻言放下弓,目光转向正山脚下打扫众黑衣人,一眼也不再看向仓惶狂奔中年管事。
四皇子目光只盯着山脚另一面渐行渐远那辆青油小车,只盯到青油车看不到了,这才转身往大石头后面绕过去,一边走,一边吩咐寒士模样年青人道:“从今天起,你只管守好那处庄子,任谁都不得传出一根线半个字!”
“是!”年青人答应干净利落。
中年管事吓肝胆欲破,一身恐惧苍惶根本无法掩饰,一路狂奔进东阳郡王府,直奔孙老夫人正院冲进去。
吕嬷嬷正站垂花门下盯着院门怔神,看到一身恐惧苍惶狼狈冲进来中年管事,喉咙里‘咯’了一声,抬手紧紧抓住自己衣领,身子摇了几摇才站住,看样子事情办砸了,那后果……吕嬷嬷不敢再往下想,急转身冲到上房门前,亲自掀起帘子,让进了一路狂奔中年管事。
中年管事扑进上房跪倒炕前,惊恐却仍条理清楚将落雁山下变故说了,仰头看着孙老夫人,身子抖几乎跪不住,好看的小说:。孙老夫人一张脸铁青,呼吸紧几乎透不过气,好大一会儿,孙老夫人总算长长透进口气,紧盯着中年管事道:“你看清楚了?你真看清楚了?”
“是!小人看清清楚楚,回老祖宗,刀六没蒙面,小人看清清楚楚,是刀六。”中年管事说到刀六两个字,恐惧眼睛骤然睁大又缩回去,孙老夫人一只手用力撑着炕几,呆呆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从刀大到刀九,是东阳郡王府自小训练给四哥儿死士中佼佼者,是刀六,那就是四哥儿。
是四哥儿!
孙老夫人只觉得头目森森,浑身如披冰水,她布了局要断掉李恬这个祸根,四哥儿劫破这个局,又用不蒙面刀六明示给她,可四哥儿是怎么知道她这个局?他不可能知道,一定是有人给他透了信!是谁?知道这事人都是她面前,吕嬷嬷?不可能!张梁?孙老夫人死死盯着还一片惊恐中中年管事,随即心里推翻了这个猜测,吕嬷嬷和张梁都不会透出这信,敢背了她,他们和他们全家就是一个死字!四哥儿也断不会护着一个背主之人,吕嬷嬷也好,张梁也罢,都不是那样糊涂人,那会是谁?
“十二妮子回来没有?”孙老夫人突然声音尖厉呵问道,她知道是谁了!传话人不一定知道她传那话背后意味着什么,可听话人却是四哥儿!
“还没回来。”吕嬷嬷喉咙紧张声音都变了,有些不明白都这份上了,老祖宗怎么还关心十二娘回来没有,孙老夫人深吸了口气缓缓吐出来,用手指点着张梁道:“你先我这院里住着,哪儿别去,过了这一阵子,我送你到南洋去。”张梁又象哭又象笑,感激万分连叩了几个头,膝行退到门口,站起来退出门槛,这才转身下去。
“老祖宗,现怎么办?四爷?”吕嬷嬷惊恐不安看着孙老夫人,孙老夫人缓缓往后靠到靠枕上,半垂着眼皮道:“什么怎么样?能怎么样?四哥儿是个明白人,他自然知道我这都是为了他好,他不肯领情,那就算了。”吕嬷嬷脸上神情似哭又似笑,看着孙老夫人一句话不敢再多说,四爷是不能怎么样老祖宗,可这东阳郡王府呢?别人呢?象她这样下人呢?
“你先退下,让我好好想想,”孙老夫人一瞬间仿佛苍老干枯成一段枯木,无力挥了挥手吩咐道:“十二妮子一回来就把她押到我这里来!”吕嬷嬷急忙答应一声,强压住满心惶恐忐忑,垂手退了下去。
夜幕微垂,晋宁郡王府后角门,一个明明是一身干干净净上好遍地底绸缎衣衫,却偏偏被穿仿佛油污不堪、看不出年纪猥琐男子,眼神不停四处溜着,鬼鬼崇崇往角门蹭过去,角门门房一看到他就乐了:“胡三爷!您可是咱们王府贵客,您老怎么每回来都这样?就不能正大光明一回?”胡三今天没象往常那样和门房调笑,只勉强挤出点似笑非笑笑容:“管爷不?有急事寻他。”
“,三爷自己进去?还是我带您进去?”门房看起来和胡三熟捻非常,胡三摆手道:“不劳驾您了,我自己个儿去。”说着,缩肩塌背从角门一边溜进去,一路往管通住处溜进去。
管通正埋首一堆文书帐册里,胡三蹭进来,灵活过份两个眼珠转停不住,往下拱了拱手道:“管爷,好象出大事了。”
“出什么大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