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害二老爷闹得自个儿院子里,鸡飞狗跳的不说,如今到好,还惹到正院来了,这个女人……”
“如今先顺着二老爷的性子,省得又闹出什么来,等他腻了,自有二太太收拾,哪回不是这个样儿,咱只需借着这事儿,不准她踏入正院便成。您那,只管安安心心等着抱嫡曾孙子。”钟嬷嬷边安慰着,边小声的给她出了个主意。老夫人也只能无奈的点了点头……
夜里,等杜婉婷睡下,端木涵悄悄起身,披了件外裳,来到书房,对着烛光,借着夜的清静,继续翻看着晋东的案子,想破解的法子。
杜婉婷白天里已经睡了个够,夜里睡眠浅些,睡梦中摸着枕边空了,以为到了卯时,该是起身的时候,睁开眼,却乌漆嘛黑的伸手不见五指,就只当他去了厕房,可躺床上左等右等,也不见他进来,难免又有些担心,他坏了肚子。
披件衣裳,灯也不点,凭着记忆,迅速摸到门口,开门来到外屋,就见着书房内透出微亮的光,也不吵醒值夜的如兰,独自借着这一点光,小心的往书房走去。
书房的门只是掩着,杜婉婷轻轻推了些,就能见着端木涵坐在书案前,对着案上的卷宗发呆,便在门上轻敲了两声,走进去。
端木涵听到声响抬头,见是她进来,皱着眉,急忙起身上前,脱下自己身上的衣裳,又给她披上,责怪道:"你起来做什么?仔细身子。"
"你怎么不睡?"杜婉婷反问道。
"在看晋东府去年上报的税款。"端木涵看了眼案上的卷宗:"我先送你回屋去。"
杜婉婷顺着他的目光,也看向案上的卷宗,还拿起仔细翻着:"白日里睡饱了,现在睡不着,见你不在,才找来着,不回了,今夜陪你想吧。"说罢,放下卷宗,走到一个柜子前,翻出一床薄毯子,给他披上:“夜寒,可别冻着了。”就坐在他的书案边,双手支着下巴:"可否说我听听。"
端木涵原是不准,但杜婉婷却使起小性子来,赖在书案前,说不走就不走,抚着肚子道:"宝宝想跟爹在一块。"烛光照着她眼中,闪着晶滢的光。
端木涵又气又好笑,只得投降,缓缓与她说起这案子:"先前的户部左侍郎,曾怀疑晋东去年税银有出入,参了晋东知府一本,御史们也同样认为有问题。"端木涵又看了眼卷宗,暗叹了口气:"可是从亭里上交至府衙的汇总,逐笔核对税款米粮,毫无出入,若有问题也只会出在亭乡,但一个府,至少上千亭、乡,而每亭乡的税款都不可能高过三千两之数,即便有几个亭乡数目有误,出入也不会大到哪里去。而年初派去的钦差,曾带回上百亭乡各农户的缴粮账本,出入都不大。"
端木涵说到这里,又转向杜婉婷:"但我与萧焱正是从晋东回京,蝗灾是有,仅是在内陆一带。我就不明白,晋东府为何会报得那般严重,税款差了两百万两不说,朝庭还下拔了一百万两。且这蝗灾竟能连渔桑的款项都食了去,我在想,哪一环节被钻了空子?"
"若全府上下都……"杜婉婷提了个可怕的设想,说到一半又住了口。从亭乡到州府,乡坤官员岂止数千,若都动过了手脚,这么多人中,总会有一两个说漏嘴的,那样早穿绑了,不可能掩到现在。
"可与前年各州县对照过?哪个县短了,就重点查它不就……"
"几乎全境。"
"那就奇了,若这么多官员一道犯案,如何掩得住……"杜婉婷不解的喃喃道,端木涵打断她,很肯定的道:"所以问题不会是出在乡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