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初一,正好休沐,杜婉婷告了老夫人一声,与端木涵一道前往护国寺上香。
天刚蒙蒙亮,临安京东城门处,已经人山车海的排成长龙,杜婉婷撩开车窗:"这么多人,都是上淇山?"
端木涵没有回应她,杜婉婷小声的又喊了声:"子诚。"顺带伸手拉了拉他的衣襟。
"啊,哦,应该吧。"端木涵骑着一匹良驹,立在马车旁,望着前方的人群:"今日想必上香的人多,淇山上不是有座灵响寺吧?"
"那我们换个地方吧,这不是游山玩水了,这是挤人去,其他书友正在看:。"杜婉婷抬眼望着端木涵,眨巴着眼,等着他决定。端木涵觉得她说的有理,想了想后轻声道:"如果不想去淇山,出了东城门,往左去朱山也好,那有也有枫林,我们就在那逛一天也好。"他们俩,就是借这日子,出门来游玩的,去哪都一样。
随着一阵闷重得声响,东城门被十余名护城官兵,徐徐向两边打开,进城出城的人流慢慢交汇。
城外与城内是完全不同的风景,地上的草,此时还是青的,长的很高,很密,路边,是黄色的一片麦田,远处的山景,墨绿中透出一片红,那就是朱山上的红枫,而朱山,也因此得名。
缓缓行到朱山脚,两人便弃了车马,让马夫在茶摊上等着,二人步行,边走边看景。
快到半山腰时,远远得,便可见着两座如剑般高耸而不相连的高峰,杜婉婷是听过有人提,京城以东有处兔耳峰,便指着那两座高峰道:"你看,那两座高峰,是不是就叫兔耳峰,据说没有上山的路,还极少有人上去过。"
端木涵却像是在想心事般低着头,被她这一叫,猛得回过神来:"啊,你说什么?"
杜婉婷见他心不在焉的样子,小声问:"怎么了。"
端木涵很想把今日侯爷说的事,告诉她,但想想,算了,先让她玩着,回去再说,这件事,因走得急,他自已都还没来得及,象侯爷问清楚:"没事,我只是突然想到了二叔。"
"哦。"杜婉婷只当他是想二老爷了,二老爷已经近一个月不着家,她即便天天都会看到二夫人,都忘了还有二老爷这么个人,但此时,也需安慰端木涵两句:"二叔还有官职在身,虽说是虚职,也定不会离开京城,只是奇了,怎么不着家呢?一个人在外边……"
端木涵不以为然,他本来很想告诉杜婉婷,二老爷在外头,干得那一档子荒诞事,但侄子总不好去提叔叔的丑,便找了话,轻声搪塞过去:"父亲知道他在哪,无事。"
"我们走快两步,前边枫林快要到了。"杜婉婷见端木涵不提了,立刻撇开话题,自从端木涵上任,他们好容易才能出来一次,她不起将时间浪费在二老爷的话题上,拉了端木涵的手,快步往前走。
安王府的车马,由后边上来,杜婉婷见着却是一惊,拉了端木涵的手,转身往边上避了避。
端木涵看了车马一眼,心底一阵疑惑,但也一言不发转身向外看风景,直到安王府的车马过去,两人才转过身来,端木涵只看着她,等她开口。
"如果安王爷不在,我们还能上去与王妃打个招呼。"杜婉婷没事人一样,继续往前走:"咱这贤良的安王妃啊,她昨儿就把我送她画的事情,被安王套了,现在我们要在这,被他们遇上,怎么回话呀。"
端木涵失笑,他知道是什么事了,缓缓道:"谁叫你每月,就让红玉逼萧焱作一幅画。萧焱的山水画作,至今才出了五幅,安王的手上,便藏了三幅,他怎会不好奇,王妃是哪来的这些画,王妃能为你守口至今,又让王爷查不着,已算是她的能耐。"
"所以,我打算马上开一家书画斋,这般就能说画是为书画斋备下的,而且将来有举子上京赶考,没了盘缠,作些字画,我们也可以收,一来帮人一把,二来若中间有字画好手,也不至于掩没不闻。最重要的是,不能把萧焱给招出了,要不然,就安王那画疯子,还不合着贤王,把萧焱锁屋里,一天十二时辰作画?萧焱不怨死我才怪。"杜婉婷捡了根狗尾巴草,捏在手上闲玩着:"但话说回来,安王妃虽然无才,但人家贤惠呀,就这三幅画,让安王多与王妃相处几日,看到她的好,如今再没提及徐四姑娘来为难她,萧焱也算功德一件了。"
杜婉婷转过身来,面对着端木涵倒着走,不情不愿的道:"我们改道吧,他们应该是去看枫叶,。"
"去泉溪,那儿有菊花,也差不多应是开了的。"端木涵看了前边的枫林一眼,也有些个遗憾,两处红枫都看不了,但转念想想,此时,去观菊采菊也不错……
朱山的泉溪边上,三三两两的开着各色菊花,可惜并没有连成片,人们来朱山,基本也是奔着红枫林去的,能来这的极少,加上今日是上香的日子,此时此地,就端木涵与杜婉婷两人。
杜婉婷一见溪水,欣喜的要上前,脱鞋子脱袜,刚俯下腰,动作停了下来,偷偷瞄了端木涵一眼,突然想起,自己处的时代与身份来,只得怏怏的走到溪边,望着溪水蹲下腰,捧两捧水,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