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婉婷没有理会两位婆子,一心只顾着端木涵,侯爷只得命人先将两婆子分别锁入柴房。
厢房外等候的端木玥,听说了这件事后,在两个婆子哭喊着被带出厢房时,求张管事行个方便,她要问问常嬷嬷,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要这么做?张管事便退开一步,端木玥只在常嬷嬷耳边,轻声说了几句话后便离开,常嬷嬷则如失了魂似得,完全失了反抗,安安静静的让人带到柴房,。
老夫人次日一早醒来,便从侯爷的口中,得知这件事。皱着眉,丝衾下布满皱纹的右手,紧紧抓在软绵的冰丝彩褥上。强忍着想冲到大夫人屋内,狠狠给她一个巴掌的冲动,她就不相信,一个婆子,背人没人撑腰指使,敢做出这样的事来。可许久后,老夫人又缓缓松了手,深深叹了口气,沧桑的双眼凝视着侯爷,缓缓问道:“老爷想如何处置?”
侯爷手指着屋外发抖:“她们竟敢当着祖宗的面,做这种……恶奴就听凭老四夫妇自己发落,至于钱氏,若查出此事真是她所指使,我便想送她到家庙休养……”他的声音并不大,却是咬着牙,一字一字从牙缝中挤出的:“我这个家主,还有何脸面,再去面对本家老小,对各房之事,指指点点,汗颜啊……”低下头,不再说话,屋内只听得到,老夫人左手沉香木佛珠子缓慢转动的声音,气氛更显的沉闷。
老夫人呡着嘴,看了眼手中的佛珠,抬起头来,苍老而沉重的道:“若她,真做出这种连祖宗都敢玷污的事来,去家庙是罪有应得。可是老爷,你可想过老五与玥儿怎么办?他们是你的嫡子嫡女,眼看着,就要到说亲的年龄,谁家愿结这样的亲家母?再则,此事闹大,你如何向本家叔伯们解释?正如你所说,咱们是嫡系,端木家的正统传承,享着列祖列宗的福荫,可竟在祠堂内,干出这样恶奴欺主,伤风败俗的丑事来。今后,府里还有什么资格,裁决端木一族,族内之事?”
屋内又是一片安静,此时,张管事急匆匆的前来墨韵阁禀报,常嬷嬷在柴房内,撞柱自尽了。
“什么?”侯爷惊讶的正要起身,老夫人叫住了他,并代他作了决定:“老爷,你先别忙,她这般去的倒干净,赏她家人些个钱,就说是意外,让他们买口棺材葬了吧,这件事不必再深究下去。”顿了一顿,靠在床头转了几下佛珠子,略有所思的缓缓道:“这几年,七娘管着这个家也辛苦,如今媳妇既已进门,她也该是卸下担子,享几年清福的时候了。”
午后,老夫人撑着下了地,亲自前往大夫人屋里看望,屏退丫鬟们,与大夫人谈了近一个时辰的话,离开时,手中捧着一个古朴的香檀木匣子。脚还未踏出房门,身后,便响起大夫人撕心裂肺的哭泣声。
老夫人脚步顿住,摇了摇头,由钟嬷嬷搀扶着,步伐沉重的出了大夫人的庭院……
端木鸿与端木玥立在廊柱后头,凝视着老夫人远去的蹒跚背影。端木玥美丽的双眸,阴郁而冷冽:“祖母以前多喜欢我们,可自从四哥哥回来,一切都不一样了。她刚才手里拿的,应该是母亲管家的牌子,之前母亲还说,再过些日子,便让我学学管家。可是以后,连我们都不知要看谁的脸色……”
端木鸿转头望了一眼大夫人的正屋,不待端木玥说完,便焦急得走了进去,端木玥也紧紧的,跟在他的身后。
大夫人见是一双儿女,向她的床榻走近,赶紧拭了拭泪,将头转向里边,不想让她们见着自己的懦弱失败。
端木鸿看着她这样子,心里却比刚才更加难受,他本来想问大夫人一句,常嬷嬤所做的事,是否真的与她无关,可话到嘴边,却怎么也问不出口。
“母亲,刚才我们见着祖母,拿着管家的牌子走了出去,莫非她将常嬷嬷做的事,怪到您的头上?就因为此事关系到,四哥哥四嫂子的名声吗?”端木玥此时异常气愤。
她打小既乖巧又美貌,声音稚气而娇美,深得老夫人及侯爷的喜爱,母亲又是后宅当家主母,她更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无人敢无视她的存在,因而清高、傲气且自信。可自从端木涵回府、杜婉婷入门后,她便明显的发觉他们分走了,老夫人与侯爷对她兄妹俩的宠爱,加上近来所发生的这么多事,她从未在端木涵及杜婉婷手中讨得便宜。
而此时,端木玥更是没有想到,老夫人会收回大夫人管家的权力,大夫人竟也软弱的交出来了,这不象她平日的作风。
“他们是嫡子嫡媳,我不过是继室,老太太让我好好歇着,让儿媳妇去操心家里,。”大夫人自嘲的笑道,而后又忍不住哽咽:“常嬷嬷今早撞柱了。她跟了我这么多年,竟这么死了。”
端木鸿倒抽了一口气,怔怔得立着,不敢相信:“昨日好好的,怎么一个晚上就?”常嬷嬷时常仗着大夫人的势,欺主欺奴,家里的姨娘庶女,都被她收拾过,但她对端木鸿兄妹却是极好。
端木玥则比端木鸿平静的多,她早知道常嬷嬷要死,只有她死了,其他人才能安稳,包括常嬷嬷的家里人。端木玥皱着眉,更不满老夫人的作法:“她既畏罪自杀,没有人证明是母亲指使,这件事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