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嬷嬷确实对老夫人忠心,并没有将二姑娘所说的话泄漏出来。但甭管怎样,倒是可以借这档子事,帮帮四爷的弟弟妹妹们……”杜婉婷笑着扇了几下扇子,略有所思的起身:“不能让他们就这么毁了。”
“奶奶的意思,你要自个儿去向老太太提?”在一旁收茶盏的文嬷嬷,皱了皱眉,转过头来不解的看向她。
杜婉婷瞅了文嬷嬷一眼,轻笑一声道:“嬷嬷莫担忧,我不会傻到去当出头鸟,这万一哪个弟弟妹妹犯下丁点错,太太与二太太还不撕了我。”
“那便好,你是嫡孙媳妇,私底下帮帮他们可以,切莫做得太过,这府里,如今有个当家主母在呢,一切,还都要由她作主才是。”文嬷嬷将白瓷茶盏搁在荷纹托盘上,让如兰拿了出去……
杜婉婷正跨出门槛前往墨香阁,可巧就见着常嬷嬷入了园子的门,心下便是一窒。
文嬷嬷已经快她一步,笑盈盈的迎了上去:“您老来了,快进来坐,这大日头的,什么要紧的事,烦着您老还跑上一趟。”
正要与门房说话的常嬷嬷见着,话自也不必说了,门房处的婆子退回原处,常嬷嬷便沿着檐廊上前来,其他书友正在看:。文嬷嬷快步迎到了跟前,拉过她的手,抬起拎着帕子的一只手,在她手心拍了拍,一把金花镂子就悄悄搁下了:“难为嬷嬷,瞧这大日头的,前脚钟嬷嬷才走呢,这会子您又亲自跑来一趟。”
常嬷嬷一顿,那把金花镂子,少说也有十来片,心想定是这四爷当了官,四奶奶得意,今儿凡来这里的,都当着道喜的了。可这金镂子,她又不舍得塞回给文嬷嬷,只得扯起一丝笑,停下步子,屈身朝杜婉婷方向一作揖:“婆子谢过奶奶的赏。”瞬间又恢复脸色,快步走上前:“太太差我来让奶奶过去呢,许是有话说。”
杜婉婷倒也不奇怪,今儿她算是摆了二姑娘一道,大夫人不找她算账那也不可能,与文嬷嬷对视一眼,文嬷嬷笑问常嬷嬷道:“什么话儿?竟劳您亲自大驾。”
常嬷嬷是大夫人跟前的人,有些话自是不能说,但手里拽着人家的金子,多少没平日硬气。便换了个说法:“这婆子就不知道了,本来太太是差小丫鬟过来,婆子怕丫鬟们冒失,少不得自己要揽下。”
杜婉婷点点头,淡淡的道:“嬷嬷先进来歇个脚,容我打理一下,这就随您过去。”话音刚落,转身进了里屋,如兰她身后进入……
常嬷嬷坐下,朝里屋催了一声:“奶奶快着些吧,免得太太那等得急了。”如莲便已进来,将八珍露搁在她手边,没好气的走开了去。
常嬷嬷瞪了如兰,自己捧起,揭了盏盖,八珍露凉吱吱、清爽爽的淡淡花香,便引去了她的注意力,文嬷嬷坐在一旁,与她有一句没一句的唠起家常,且拿了人家的赏,常嬷嬷也不好意思催得太紧……
大夫人这时,正坐在里屋的软榻上,皱着眉头对端木玥道:“这样的话你也敢说,仔细落到你父亲耳中。”
端木玥一脸不甘反驳:“我没说错,那顾姨娘本来就是个水性之人,我听得真真的,她原是祖父的丫鬟,没给父亲收房时,就有过身孕,这不明摆着吗?”
“你还说……你这是什么脑子,那顾姨娘本来就是你祖父的丫鬟,你祖父若要收她,还不是一句话的事?怎么会把她给你父亲?就是因你父亲认下那孩子是他的,你祖父才做了个顺水人情。”大夫人心里暗恨,这顾姨娘在她有孕时,不声不吭的也怀上,却被侯爷认下,太爷一扬手,送给了侯爷为通房,大夫人那时就打心眼里恨她。
顾姨娘那孩子没生下,可有太爷在,大夫人不能把她怎么样。且除了每日给大夫人请安,顾姨娘几乎不出自己的小院,安静到一天都不说一句话,即便生了端木淇,依旧是大夫人说一,她不二,渐渐的大夫人也就不在她身上花心思。哪知以前与常嬷嬷闲聊糊猜的话,竟被端木玥给听去,听便听了,还说出口来。
端木玥略有不服:“那也难保之后祖父没……”
“当你祖母死人吗?”大夫人愤愤的道,见女儿一脸无措,语气又软了下来,交待道:“罢了,你还小,童言无忌,她未收房先怀子,这也是事实,只是千不该万不该,你不该扯上太爷。记住老太太的话,今日丫鬟婆婆们,要约束好来,莫让她们乱说,这事不准再提。”
“我又没说的很大声,最多不过就是拉着老六的两三个婆子听到罢了。”端木玥眼一斜,冷哼一声,脆生生且娇蛮的道:“只是这四嫂嫂存心和我过不去,若不是她逼着六弟弟非说不可,六弟弟早就挨了家法了事,我又怎么会在祖母面前难堪。”
大夫人伸手抚了抚她的发鬓,又用帕子拭了拭自己的眼角,抬起头来时,眼眶微红:“如今你四哥正走鸿运,老太太才刚多高兴,你们的话还未问完,她竟只顾着吩咐这个打点那个,生怕明儿祭祖出半点差错,触了你四哥哥的霉头,前段日子你五哥哥被你叔公荐入燕王府得了个官身,瞧瞧老太太那脸黑的……”
“有什么了不起的,不就是个得罪的人的差事吗?若他多得罪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