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婉婷将小礼物送了一圈,刚回到屋里,大夫人便让人传话,要见她。杜婉婷心里就有些泛嘀咕,今日给大夫人送礼时,虽然她面色有些不悦,但还维持着表面的好婆婆形象,这会子怎么又……
到了大夫人屋里,大夫人正拿着银勺子,拔着面前的青花瓷薄碗内的红豆糖水,不时发出‘叮、叮’的碰撞声,即没叫杜婉婷坐,也没抬眼瞧她一眼,婆婆的架子十足。但丫鬟们记住了上回的教训,还是给杜婉婷搬了张椅子。
突然,大夫人放了手,银勺‘叮’的一声,滑入碗中,杜婉婷心底一机灵:来了。
大夫人慵懒的往榻椅上靠了靠,常嬷嬷极有眼色的为她正了正背垫,大夫人这才不动声色的清了清喉道:“前几日,在安王府内闹的那些个事,虽说你只是一时不慎,崴了脚,但终也是鲁莽了些,京里不比你那娘家,这里样样都讲规矩,尤其像我们这样,有头有脸的人家……你也该多学学规矩,免得日后,再闹笑话来。”
杜婉婷抬起头,浅笑着望着她道:“媳妇自当遵从母亲教诲。”
“那便好,今后我会对你多约束着些,你可别怨,这也是为你好,京里世家的姑娘们,从小样样便照着规矩行事,你这方面终是欠缺太多,要勤加苦学才是……”大夫人又训诫了几句,便看了身边的常嬷嬷一眼,常嬷嬷回意,走到高脚台前,抱下一个精美的匣子,上前递给杜婉婷,其他书友正在看:。
杜婉婷接过,轻放于茶几上,依旧坐好,听大夫人继续说下去,这匣子不算很重,但杜婉婷猜得出,定不是什么好东西。
大夫人扫了那匣子一眼,目光落在杜婉婷身上“这是女戒与家规,你每晚睡前先抄上一遍,次日来我这时,交给我。”
杜婉婷心里咯噔一声,女戒、家规都抄上一遍,那岂不是要她一夜不用睡了,在袖下攥了攥拳,面不改色的道:“母亲,女戒与家规,媳妇进门后,您不是已经送了媳妇一套了吗?怎么母亲忘了……”
“我还以为你之前的可能弄丢了。”大夫人冷冷的道了声。
杜婉婷带着一丝浅笑道:“那可是母亲赐的,儿媳丢什么,都不敢丢了它去,这些,母亲还是先留着吧。而夜里……”杜婉婷羞涩的低下头,声音越来越小,心里却越寒:“夜里媳妇要服侍相公安寝,老太太那还常常囔着要尽快的抱上嫡孙……若儿媳真的有错,母亲让儿媳白日禁足抄女诫家规,儿媳也无怨,既便不禁足,儿媳也没功夫在老太太面前孝敬,不去,就总该有个理由……只是,媳妇在安王府上伤了脚,那不过是一时之失,正如二妹妹那般,母亲若因着这事儿罚媳妇,岂不是要连累了二妹妹?”
大夫人听着险些岔了气,杜婉婷的意思,摆明就是说她不希望端木涵生下嫡子,这罪名要是传出去,她这当继母的,够进庄子养老了,更气人的是,杜婉婷还把端木玥给拖了出来,端木玥一句话引发的后果,有多严重,外人不知道,府内却是众所皆知,大夫人若以安王府的事,罚杜婉婷抄女诫家规,那端森玥也就必须罚,不罚就成了她偏心,光二夫人的嘴巴,她就定然吃不消。恨恨的扫了常嬷嬷一眼,都是她出的这主意。
大夫人心想这种刁难的手法各家主母用的普遍,只是她们没遇到像杜婉婷这种看着温顺,却能打着笑脸,却什么话都敢跟你对上的媳妇。除非实打实的,捉到杜婉婷的错处,否则对她用这种的刁难方式,只怕是自己要被活活气死……
“太太明明只是让奶奶学规矩,并没罚您的意思,奶奶这般驳太太的好意,莫非您觉得太太没资格让您学规矩?”常嬷嬷在一旁,听得又恨又怒,又担心大夫人责备,抢先开口责问杜婉婷,她要敢回是,大夫人便更有借口,治她个不孝之罪。
“我自是不敢这么说,日日都依着规矩办事,不偏不倚,这难道不是学规矩吗?只是,我倒没见着哪条规矩记载着,主子们说话,丫鬟婆子能着插嘴的?这似乎也就是定安伯府才有的吧?”杜婉婷第一次,很不客气斥责府内的人,可她实在不想一次次被人摆步:“好在今日只有我在这里,若是有外人在场,你也这般鲁莽,岂不是驳了母亲和荣庆侯府的脸面?”
常嬷嬷气得“你,你,你……”了半晌,而后跪坐在大夫人脚边,哭着求大夫人为她作主。
大夫人重重的放下刚拿起的银勺,如今她最忌讳将她与定安伯的那档子事联系到一块。虽然外边只当是钱华孩子心性,好玩出了意外。但荣庆府里的人都心知肚明这是怎么一回事,且定安伯又明摆着与府里划清界线,老太太提到定安伯府自然就有点哼哼斥鼻。连带着把端木玥这个嫡孙女,都管教的比先前要严格许多,谁叫她之前一向与钱华玩在一块儿呢?更气的事杜婉婷当她的面,责骂她的身边的人,这不是存心打她这婆婆的脸吗?
“母亲莫要生气,想来常嬷嬷也是一时糊涂,大不了让她抄几遍咱们府里的规矩,还是改得过来的。”杜婉婷扫了常嬷嬷一眼,抢在大夫人开口前,佯作安慰,却也明着告诉她们,别在她面前谈规矩。
“老四媳妇,打狗还要看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