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珞将贺翎紧紧扣在身前,带着昏迷不醒的人一路疾驰,再也顾不得别的,满心满眼都是焦急,心头如擂鼓作响,短短几日的奔波,再不复往日的沉静,恨不得身下的战马化身青龙,载着他们一个腾跃就回到王府。
而此时此刻的王府内,贺连胜暂时还没有接到儿子受伤的消息,正沉着脸为那封书信费神。
萧珞前脚刚出王府,他后脚就开始命人彻查此事,从收到这封信并转交到他手中的亲兵开始,沿着传信的方向倒退着一步一步查,甚至连传信的战鸽、饲喂战鸽的小兵都仔仔细细查过一遍,最后的结果就是没有任何疑点。
战鸽一路过来都是精神抖擞,身上没有任何刻意的痕迹,不存在被人射落换信的可能,而王府这边所有相关的人也都被里外翻遍甚至严格审问,那唯一可能出的问题就在前方军营中。范围缩小还是极好查的,会写字甚至能将贺羿的字迹模仿得如此相像的人,必定是擅于书写甚至对他极为了解之人,而这人此时正在贺羿身边。
贺连胜神色凝重,现在大军远在千里之外,要去军营中彻查还需要再等待一段时间,而且贺羿目前应该尚不知情,也不知会不会有危险,他现在再派人过去已经来不及,只能等着贺翎与贺翦到了那里后给予提醒。
正在书房中踱步时,就有人跌跌撞撞地从外面冲了进来,着急慌忙地禀报贺翎中了毒箭、身陷险境一事。
贺连胜一听顿时如遭雷轰,身子狠狠晃了晃,双手撑在案头沉声问道:“人呢?如何了?”
“将军伤得如何尚不清楚,此事是半途遇到了赵家军的人,殿下偷听了他们的话才知道的,殿下现在正带人赶去营救,命属下先行回来禀报,请大夫早作准备。”
“赵家军?!赵家军竟然这么快就到了这里!赵暮云这狐狸竟敢耍这么阴险卑鄙的手段!”贺连胜双手握拳,狠狠砸在了案头,压抑着心头的怒火与担忧,迅速走到门外对侍立着的亲兵吩咐,“快去将周大夫请过来!”
“是!”
周大夫虽然被请过来了,可是却束手无策,因为不知道贺翎究竟中了什么毒,只好先将银针、药罐等一应器具准备好,统统塞进了马车,又在马车内铺上软软的褥子。
贺王妃听到消息后就一直在马车旁打转,咽着泪水吩咐下人准备这个准备那个,生怕不周全了缺了什么让贺翎有半丝的不舒坦。
将一切准备妥当后,周大夫实在没有办法,只好认命地自己做了一番猜测,将可能用到的用于清毒疗伤的所有药材都各自取一些出来装入马车。
此时已近深夜,贺连胜见他鬓染霜白还要奔波受苦,心里十分过意不去,本该请他的徒弟独自过去,可贺翎这回性命堪忧,没有师父坐镇又怎么让人放心?
周大夫忠心耿耿,又是看着贺翎长大的,当然也不可能因为年事已高就不管了,匆匆忙忙收拾妥当后,就由徒弟搀扶着登上马车。
正准备带着一堆可能派不上用场的药材离开时,忽然见夜色中有一人策马疾驰而来。那人正是萧珞派回来送毒箭的那位亲兵,跳下马飞奔到贺连胜面前,双手将毒箭呈上:“王爷,毒箭在此!”
周大夫精神一震,急匆匆掀开帘子下了马车:“快!快给我瞧瞧!”
贺连胜也是分外激动,接过毒箭递到他面前,嘱咐道:“当心箭尖的毒!”
周大夫小心却迅速地接过去,转头吩咐身后的弟子:“准备一碗清水,我要验毒!”
“是,师父,其他书友正在看:。”
周大夫出身杏林世家,医术是数一数二的,再加上丰富的经验与开阔的眼界,很快就将箭上的毒查了出来,稍稍松了一口气,面对贺连胜焦急疑惑的眼神,连忙站起来道:“此毒七日取人性命,还来得及!”
说着就急急忙忙写了方子命徒弟去拿药,也顾不上道别,匆匆上了马车,在一众亲兵的护送下离开了王府。
贺连胜与王妃俱是心焦如焚,本想一起过去,可王府与藩地不能没有主事之人,最后只好耐着性子在家中等。
“翎儿所中之毒并非即刻要命的剧毒,看来赵暮云这回并没有做好万全的准备。”贺连胜沉吟道。
王妃坐在一旁擦了擦眼泪,恢复了几分镇定,虽然一向对那些阴谋阳谋不怎么上心,可她毕竟是个聪明人,心里迅速思忖了一番,道:“这回我们贺家全都中了计,我本以为对方计划周密,一定是早早就做好准备的,现在看来,他们恐怕是临时起意,又因为没找到满意的毒药,才会派大军再去围攻翎儿。”
“嗯。”贺连胜点点头,“赵暮云刚刚过江,离我们还远着呢,这次的事如果真是临时起意,那他安排在我们贺家的内应一定十分了得。”
王妃叹口气,想到贺翎有没有找到还不清楚,再次落泪。
贺连胜余怒难消,狠狠将手中的笔杆折断:“待我将那人查出来,定叫他十倍偿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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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珞一路都将贺翎好好护在胸前,无法喂他吃干粮,只有偶尔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