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贺连胜等几个儿子从校场回来后,正打算找大儿子谈一谈,门房却进来禀报,说陈氏的娘家来人了。贺连胜愣了一下,连忙让人去通报王妃与陈氏,自己则大步走到外面将陈家二老请进了门,令人看座奉茶,十分热络。
陈氏的爹叫陈儒林,为肃州刺史,平时也不清闲,难得有空过来,让随行的下人将带来的礼交给门房,就携着陈夫人跟进来,一路说说笑笑,比靖西王更显热络。
王妃来到厅堂,待彼此见过礼后笑着道:“亲家母,我今日一早就听到门口树上的喜鹊叫个不停,还道这么热的天难道有贵客上门?想不到还真是有。茹儿随后就来,亲家母先过来与我聊聊家常,随他们两个老头子胡吹海侃去。”
陈夫人连忙挪到她身边去坐着,笑道:“今日来得唐突,王妃可不要见怪啊,实在是心里颇有些想念茹儿,忍不住就过来看看她。虽说她在王府里过的是金枝玉叶般的日子,没什么值得牵挂的,可毕竟是养了这么多年的闺女,就那么当水一样泼出去,心里实在是舍不得。嗨……瞧我说的什么胡话,见笑了……”
王妃见她说着说着眼眶有些湿润,连忙宽慰道:“这有什么好笑话的?你我皆为女子,哪会不明白这其中的苦楚?嫁了人,就不能随随便便回娘家,想着爹娘了,只能盼着他们来一遭。我也是过来人,不用猜都知道,茹儿必定也是念你们念得紧。好在你们离得不算太远,可以常走动走动。”
正说着话,门口光线一暗,贺羿与陈氏一起赶了过来,陈氏怀里抱着小睿儿,一脸惊喜地站在那儿:“爹!娘!”
贺羿连忙走进来对二老见礼,抱着小睿儿说:“睿儿,快叫姥爷姥姥。”
小睿儿唆着手指,瞪大眼左边瞧瞧右边看看,呜噜哇啦说了一通儿语,笑裂了嘴巴冲他们伸手,看得一屋子大人齐齐笑起来。
一番热闹过后,王妃对陈夫人道:“亲家母难得过来一趟,你们母女俩久未相见,必定有许多体己话要说,我去让人备些酒菜,你们就回院子去好好聊聊。”
陈儒林夫妇异口同声地客套:“不必如此麻烦,我们小坐片刻就走。”
“不麻烦,应该的。”王妃温和地笑了笑,转身出了厅堂。
既然王妃发了话,他们自然也不用过于生分,陈夫人随女儿去了院子,留着另外几人在那儿继续聊,其他书友正在看:。
陈氏看着娘亲逗弄小睿儿,笑容满面,挥挥手让端茶的下人离开,这才依偎着她撒娇地开口:“娘,想不到你们来得这么快,我还以为要再等些时候的呢。”
陈夫人敛起笑容,低声道:“你来个信说得不清不楚的,我们又不知你究竟出了什么事,就觉得你字里行间都是委屈,你说爹娘能不挂心么?”
陈氏笑起来:“偷偷写的信,哪能事无巨细,当时就觉得心里难受,想找个人倾诉都找不着,所以特别地想念爹娘。今天看到你们来,我真高兴。”
陈夫人将乱动的小睿儿抱抱紧,腾出一只手去在她手背上拍了拍:“怎么了?跟娘说说,可是受了什么委屈?我瞧着羿儿对你很好啊!”
“他对谁都好。”陈氏神色间添了几分不满,“对他的弟弟可比对我们娘儿俩好多了。”
陈夫人一脸不解地看着她。
陈氏想想那天的事,气恨地咬了咬了咬唇,抱怨道:“爹打算立二弟为世子,他都不去争取争取,我瞧着气闷,说他两句他还对我恼了。”
陈夫人大吃一惊,直直盯着她:“你说什么?!王爷要立贺翎为世子?羿儿是嫡长子啊!他当真那么说过?”
陈氏撅了撅嘴,点点头:“不然你说为何到现在都没个动静?如今嫡长孙都有了,爹还在那儿拖着呢。”
陈夫人一听急了:“这怎么行!当初我和你爹可是冲着羿儿是嫡长子的身份才将你嫁过来的,万一……万一真是那样……那你不是白嫁了么?”
“什么白嫁?”陈氏诧异地抬头看她,“娘,您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你们结这门姻亲是想利用女儿?”
陈夫人面色一僵,叹道:“你怎么会有这种想法?爹娘是想着你嫁过来往后能当上王妃,过上好日子,至于其他的,不是主要原因,但如果能让陈家立足更稳,自然也是一桩美事。”
陈氏眨眨眼看着她娘,脸色有些不好看。
“你可别多想,羿儿一看就是好孩子,爹娘自然也是相中了他的品性,才放心将你嫁过来,别的都是附带的,难道你不希望陈家过得更好?”
“当然不是。”陈氏将小睿儿抱到自己怀中,有一下没一下地轻轻拍着,声音闷闷的,随即想到贺羿对自己到底还是十分用心的,也就不怎么介意这门亲事究竟是出于何种目的了,官宦人家的子女,总免不了这些命运,她也不是不明白。
陈夫人见她神色逐渐恢复,微微放下了心,正要再宽慰她两句,忽然“咦”了一声,疑惑道:“茹儿,你当真没听错?王爷怎么可能立贺翎为世子?他娶的九皇子可是个傻子,还不能休妻不能纳妾,将来生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