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长华绕过书桌走下来,一脸慈爱,“宁儿,明日便是赏荷宴,你都准备好了?”
“宁儿已经准备好了,爹爹放心,女儿不会给您丢脸,亦不会给相府丢脸。”易谨宁有些不适应他的慈爱,觉得太假。
相府双姝在外人看来确是锦城百年难得一遇的才女,不仅拥有惊人地美貌,诗词歌赋样样精通,女红刺绣无一不会,锦城的男人都以能娶到这两姐妹为荣。
易长华想着女儿已经及笄,出席这次赏荷宴能让女儿的名声再上一层楼最好不过,要是能被皇上或皇子看中,将来嫁入皇室说不定还能一步登天。可惜的是,安儿已经许了人家,都怪他当初太过得意忘形了些,后悔有些答应的太快,要是能够退婚就好了。
“安儿,你呢?”
“回爹爹的话,女儿亦然。”易谨安与易谨宁相视一笑,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较量两个字。
易长华思索了一阵,还是对易谨安道,“听说你觉得昌邑侯世子与你不合适?放心,爹爹会为你的幸福考虑,如若真不合适,爹会为你选个更好的。此次宴会你要抓住机会好好表现……”剩下的话,他没再说下去,眼里的期待不言而喻。
“爹爹,女儿有话想问您!”
易谨宁实在看不过易长华那张嘴脸,说什么为女儿的幸福着想,其实不过是为了自己的前途,自私自利透了。想当初,在前世的时候,她嫁入侯府,不到三年便为他巩固了不少势力,而后呢?她为人所抛弃的时候,得到了什么?没有以前在家时的温言温语,反倒吃到了相府的闭门羹罢了。
“哦?什么事?你别问吧!”易长华看来心情好了不少。
“如果爹爹真为我们着想,为何要特地留下女儿叮嘱一番?不过是些王公贵族,女儿未必将那些人放在心上,其他书友正在看:。”易谨宁语重心长,有些伤感,“爹爹,您要我们去参加赏荷宴的目的恐怕不单纯吧?”
易长华虽然没有明说,但他的意思再明显不过。不就是在赏荷宴上一展才华,好被皇家看上,将来飞上枝头。
“放肆!”
易长华没想到一向温顺的女儿竟会这样大胆地问他,她是对他的安排不满么?一拍桌子,震得桌上的宣纸和毛笔都跳了起来,那毛笔在桌上滚了两下直接滚到了地上,吧嗒一声,断了。
易谨宁被这一拍吓了一跳,低着头看着自己的脚尖。
“你认为爹的目的有何不单纯之处?”易长华看到她温顺的样子,又软了下来,“宁儿,爹只是为了你们的将来着想,真的没别的!”
冷哼一声,易谨宁没直接搭他的话,而是道,“爹爹为了自己的前途,可真谓用心良苦,连亲生女儿也卖。”
见易长华那张隐忍着暴怒的脸,易谨宁更是抬头挺胸,直接逼问,“爹爹,您若真为我们考虑,当初为何要给姐姐议亲?您若当真为我们考虑,为何三妹妹的惩罚可以延迟,却不能罢免?说到底,您就是将我们这些子女当成您铺路的工具!”
“你……”易长华被气得不轻,指着她颤抖着嘴唇,却说不出半个字来。
“别你啊你的,我是您的女儿,不是您的工具,您将我们留下嘱咐,是不是待会儿我没说出来,您就要提点一下了?”
“我……”
易谨宁上前,走近他的身旁将他那只指着自己的手拨下,“爹爹,小心点,别气着了,生气对身体不好!”
易谨安早已在一旁瞠目结舌,今儿妹妹胆子竟大了起来,当众忤逆父亲?
“哎呀!”易谨宁仍不罢休,继续指着他道,“父亲,我的好父亲,您当年娶了二姨娘为了什么?不要告诉我为了传宗接代,也不要告诉我是因为喜欢她。也许,您有这样的初衷,可是后来呢?您有六年没进过她的房间了吧?”
“妹妹,不许这样说父亲!”易谨安见父亲被这样指着骂,心里也过意不去,忙帮着还口,却是被易谨宁一口回得无地自容。
“姐姐,你不喜欢昌邑侯府的世子爷,对吗?可是,你见过他吗?你怎知他不好?莫不是你两早就私相授受,做了见不得人的勾当?”
没错,今日里,她就是要摊牌的,免得以后糊里糊涂被卖出去了,还巴巴的帮着数钱。她可以柔弱,却不能懦弱,她的前世早就被凌辱的面目全非,这一世,她要活出自己。什么父亲,什么姐姐,在她眼里谁也没有母亲大,什么也没有比活得自我快活。
“你……”易谨安被呛得羞红了脸,只得像父亲一样指着她说不出话来。
“我什么我?”易谨宁推开她的手,走到父亲面前,又是居高临下的姿势,“爹爹,我是您的女儿呀!女儿是当捧在手心里疼爱的呀!是该听她撒娇为她遮挡风雨的呀!可是您为了权势,都做了些什么?”
这个父亲,她要当面点醒他,莫要让他一再固执下去。到时候,若相府真的出了事,连累的可不仅仅是父亲一个人。
她抬头,明亮的眸子一眨不眨地盯着自己的父亲。
“爹爹,女儿尊称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