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蓝苏崴脚的缘故,顾绮年等离开香满楼的时辰晚了些。。而刚出大门,便听到身后传来轻唤声,转首望去,见是沈高轩,她在母亲身后冲其微微福身,颔首见礼。
沈高轩在她们身旁站定,目光自然的迎向何青蔓,含笑招呼道:“顾伯母、九小姐。”
何青蔓面容温和,颇是熟稔的问了他些与谁同行、何时过来之类的问题。
“来附近办点事,顺便到这用晚饭,正想回去凑巧遇见了您和顾妹妹。”
沈高轩接过话,看向隔着薄薄帷纱的顾绮年,又瞥了眼不远处的马车,复赔罪道:“不知您也在这,没能早些过来请安,还请伯母见谅。”
他曾两次在太原受顾家照拂,因而对何青蔓不似寻常长辈般客套生疏,心底里更多的还是敬重和亲切。
闻者亦不觉如何,只无意的回望了眼香满楼哄闹的厅堂,好看的小说:。
顾绮年倒是有些哑口,虽说这声“顾妹妹”并无唐突冒犯之处,但突然改了以前称呼,总觉得有些怪异。
他学哥哥唤法叫妹妹,难道自己要喊他沈哥哥吗?
除了同宗亲戚,她还不曾这样待过外人。
在顾绮年心里,尚且唤不出口。
往来密切的街道边,并不适合久留交谈,匆匆别过,各自散去。
二楼窗前的两道视线,不约而同的伴着朱轮滑盖的马车远去。
唯一不同的是,穆传睿留意渐远马车的同时,更多的还在探究隔壁屋子。
他能知晓旁边的窗户亦是大开,但看不到是否有人倚在窗前,费力的往外探出身子想瞧个究竟。然令人无奈的是,那扇窗牗较普通窗扇宽了许多,侧首望去。除了上面繁茂的富贵花纹与轩窗格子,什么都见不到。
他不由望了眼反向,轻而易举的就证实了意料之中的想法:的确独此一扇。
敢情那屋的设计还真是在防人窥探?
他有些无语,既然要做偷偷摸摸见不得光的事,何必还来这闹市食坊?
眼看着沈高轩的骑骑远去,穆传睿转身望向守在门边的好友,低喊了声“余生”。。
后者回首,摇头。
穆传睿不由蹙眉,还不见有人出来?
沈高轩已经出屋,里面的人却依然不见真身。他不禁匪夷。难道还要再会其他人?
这般想着,他索性打定主意,左右等到晚上香满楼闭门。总能侯到与沈高轩私见人的真面目。
竟真做起了守株待兔的行径。
期间,他原想找小二换那屋对面的雅间,但考虑到对方门外两名护卫的敏锐感,并不敢做打草惊蛇之事。
何况,穆传睿从来就不是小觑旁人本事的性子。能进那屋的人必然与香满楼深有渊源。自己在他人地方,但凡做出任何反常行径,反可能将自身置于被动之地。
他让小二唤自己的小厮上楼,吩咐其回府报信之后,便耐心十足的边吃茶边等。
然而,那两名不凡的护卫。没过半时辰就退走不见。
之后不久,又自内走出名青年男子,怀中还搂着个年轻女子。薄纱露肩的,两人欢欢喜喜的下楼。
穆传睿立即动身跟了过去,为以防万一,他还不忘交代余生继续侯守在这。
他担心屋里还可能有别人,若成为漏网之鱼。岂不白费了他半日功夫?
穆传睿是懂功夫的,刻意屏息放缓了脚步跟在他们身后。七转八绕的了许久,最后定在花灯满廊的歌坊门外,两眼只差冒出火来。
这厮是在寻花问柳!
沈高轩怎么会秘密会见这样的人物?
他抬手捏了捏鼻梁,有些疲惫又觉得可笑,而这时站在门口挥帕的莺莺燕燕早就向他发出邀请,不停喊着“爷”、“客官”,拽着他胳膊就要拖进去。
穆传睿年纪虽轻,但能游走在京城的富贵公子圈,也不可能被这种场面吓跑,。。
他想着父亲的怀疑和忌惮,又思及二皇子对沈高轩越来越多的重视,而自己关注他这么久好不容易才发现这条线索,怎么都不可能放过丁点机会。
于是,一咬牙,穆传睿忍着扑鼻而来的脂粉香味在众女的拥簇下就钻了进去。
他要了那个青年男人的对面屋子,撒出银票让姑娘们安静后,便两眼直直的瞅着房门。
隔着两道门,似乎能想象得出对面屋里正在上演着什么场景。
他想,他都等了一个傍晚,害怕等不了这一夜?
故而,不顾屋里那两女人时不时壮胆过来的撩拨,无视外面走廊里传来的淫.声荡.语,等到月色初上时,终于听到对面开门的动静。
他松了口气,拂了拂衣袖,走了出去。
夏日的夜,果真又闷又热。
依旧不紧不慢的跟在那男人身后,保持着一定距离。穆传睿发现,前面的人脚步虚软、浑浑噩噩的,好似是喝高了,竟是丝毫的戒备心都没有。
但他潜意识里,早认定了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