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日正好,书房里各个阿哥正在休息,十三阿哥拉着十一阿哥打棋谱,研究师傅近日教的那几步棋。
“十一哥,四哥前天被太子二哥骂了,你可知道?”十三阿哥乘着其他人离得远,悄声问道。
“嗯。”十一阿哥应了一声,拈起枚白子放到棋盘上。
“十一哥,你说这是为什么呀?”十三阿哥小眉头皱着,似乎有些不解,外加替四阿哥抱屈。
十一阿哥不说话,只看着面前的棋盘:“十三,该你了,好看的小说:!”
为什么,当然是为了地位。
君衡比他上辈子还得皇父宠爱,太子如今的确沉稳了、能忍了,但看着如今这光景,自然也会急的。前天毓庆宫那番前因后果他已得了信,脑中一过就明白了,左不过是太子在试探罢了。
去年皇父给君衡派了差事,却出乎众人预料地进了工部,别说满朝文武如何心里犯嘀咕,就是大大小小的兄弟们都摸不着头脑。
论起圣宠,君衡当去吏部或者户部,再不济也该是邢部,谁知却去了工部,工部这地方忙倒是忙得很,水利、农工、营造全归它管,奈何四处不讨好,但凡需要银子都被户部掐着,处处求情也未必得个好脸,所以,很少有人愿意主动去工部。
在外人眼中,君衡和太子一向亲近,哪怕是为了稳固太子的地位,君衡也该被派往更好的地方,几乎大多数人都会这样认为。太子今年便有意将君衡调往户部,只是却被拒绝了,因而才有了前天毓庆宫那一遭。
十一阿哥又放了枚棋子,已脱去稚气的如画小脸上淡淡噙了抹笑。
这辈子的太子确然不可同日而语了,他还记得君衡前脚出了毓庆宫,他后脚进去时太子明显心情很好,还拨弄着皇父前几年赏的大圣遗音琴,可见对君衡的拒绝甚为满意。
皇父不愿太子势大威胁皇帝,太子不愿君衡进了实权衙门自成一党,君衡不愿掺和什么皇权之争,三个人虽然用了不同的方法,可目的倒是一致。
皇父重生了,紧抓权力的性子却没变,太子重生了,还得了亲射葛尔丹的头号军功,虽压下了大阿哥却无法如上辈子般在朝中大肆培植势力,还早早地引起了皇父猜忌,但不可否认,只要他不行做多余的事,那地位就稳固得很。
至于君衡……想起这个人,十一阿哥不免展颜,自打进了工部,君衡有时也会与他提及办差上的事,听得多了他才知道,原来这家伙进了工部后,只管捣鼓技术活,比如培育种子啊、改改器械设计图之类的,完全不理会旁的事。
好在有君衡坐镇工部,工部的人再去旁的部门就少受了怠慢,连要银子也不用低声下气了,无形中君衡和工部的官员关系倒是不用费心经营,否则哪有舒坦可言?
十一阿哥瞅着对座的十三阿哥小脸皱成一团,面上虽不显,眼底却露出明显的笑意。
他上辈子从少年时入朝办差,至中年荣登帝位,与官员们没少打交道,最是清楚这些人的嘴脸,若是清官、直臣还好,若遇上滑头的、贪权恋财的,那才叫一个身累心累。
如今年纪不够入朝办差,他倒是有种英雄无用武之地的感觉,果然是个劳碌命哪!
“十一哥,下个月弘晖和瑚图里抓周,等他们抓完周就该你生辰了,可我还没准备好礼物。”十三阿哥眼睛灵活的转着,假作出发愁的模样。
十一阿哥一看他那模样,就知道有事求他,一挑眉道:“何事,说!”
“嘿嘿,十一哥,”十三阿哥扑过来粘在他身上,抱住他的胳膊摇了摇,“十一哥,你能不能帮我跟四哥说说,让他带我们去宫外转转?”
十一阿哥面上不动声色,眼底却划过些好笑,只点了点头道:“好。”
几天后,十一阿哥从四阿哥的院子回来,拿到了出宫的牌子,但他并未见到四阿哥,四福晋一听他的来意,问都没问就给了这牌子,临了嘱咐他们带上侍卫,或者干脆拉上五阿哥或者七阿哥一起出去。
五阿哥近来很忙,刚刚入朝办差,为了万全几乎天天脚步沾地,这也是十一阿哥没有去找这个同胞哥哥的缘故,所以,最终他和十三阿哥去磨了七阿哥同行,其他书友正在看:。
这年五月初一,四阿哥的龙凤胎抓周,弘晖抓了他家阿玛的玉佩,瑚图里抓了金算盘,很快,就到了十一阿哥生辰的前一天。
“主子,四爷身边的苏公公来了。”
听到禀报,十一阿哥神思一顿,绕过书桌净了手走到软榻边坐下:“叫他进来。”
片刻后,苏培盛捧着个用布袋装着的长方形东西进来,恭敬地请安行礼。
“你主子叫你来所谓何事?”十一阿哥端起奴才们刚上的茶,宽着茶汤道。
“回十一爷,主子命奴才将此物给十一爷送来。”苏培盛将捧着的东西交给了十一阿哥的小太监。
小太监将东西放到软榻的坑桌上,又退到了原处。
十一阿哥端茶的手一滞,扫过面前的布袋,问:“可还有旁的交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