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征大军自德胜门而入,三阿哥率百官亲往迎接,并宣读了康熙的旨意,命大军先行休整、回家团聚,待三日后举行接风宴。
太子一入宫换了衣服,果然去乾清宫请罪了,一罪不该以身犯险,二罪鲁莽冒进、不听劝阻,三罪伤及自身、累皇父担心,是为不孝,其他书友正在看:。
这三条罪状一出,几乎将他亲射葛尔丹于马下的功绩完全抵消了,他请罪时除康熙外,还有几位朝中重臣,即使不是当众为之,恐怕没几日该知道、不该知道的,就全部知道了。
康熙意思意思地训斥他几句,就将太子轰出去了,说是既自知不孝,就滚回去养好伤再出来。
几位大臣彼此交换神色,纷纷低头装透明,心里越发紧张了,皇上当着他们的面如此训太子,说是三大罪状,其实一条都谈不上,战报他们也看了,实际情况多少知道些。
太子力排众议、以身诱敌,可称得上胆色过人,何谈鲁莽冒进、不听劝阻?至于率领几千人追击葛尔丹残部,那也是按计划行事,谁都知道战场上轻骑兵机动性强,这如何能是以身犯险?
再说那不孝之罪……就更不靠谱了,且不说太子替父出征是何等孝心,就看他除掉了皇上的心腹大患,那就是大大的孝顺啊!之所以受伤也是为救大阿哥所致,如此有情有义、有勇有谋的储君,实乃大清之福啊!
待乾清宫无人了,康熙坐在龙椅上,按着战报折子似笑非笑道:“保成,太子,果然和上辈子不同了,都懂得处理皇帝和储君之间的矛盾了。”
“好,好啊,”康熙感慨着后靠在垫子上,“如此也好,保成自个儿称病修养,总比朕出手打压得好啊!”
太子亲射葛尔丹,又在军中待了半年,多少收拢了些军心,如此情形康熙不疑不防都怪了,所以,在大军还未回来前,他就准备打压太子了,只是没想到太子自个儿先请罪了,对于军功的封赏更是只字未提。
康熙轻笑,说来也是,太子已是储君,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若是赏又该如何赏呢?
天气渐冷,太子始终借口伤势未愈在毓庆宫修养,除了日日去太皇太后身边侍奉,多闭门不出,他有意低调却有个人偏不放过他。
太子再一次送走不欢而散的大阿哥,郁闷地回到书房继续写字画画,他真想告诉大阿哥,那天不是他愿意救他的,而是被某个混蛋一脚踢过去的,而且他的伤也不重,不过是留了个疤痕,连臂力都不曾影响,用不着天天吃补品,不用隔三差五送了,毓庆宫真心不缺这些!
“主子,四阿哥来了。”书房外有人通报道。
太子果断搁笔,揉着手腕磨牙道:“让他进来!”要不是这家伙住在西暖阁,他早冲去报那一脚之仇了。虽然心里清楚,救了大阿哥绝对有好处,可他就是气不过那一脚。
从小到大,四阿哥一来太子就会把奴才遣退,毓庆宫伺候的都习惯了,这次也不例外,四阿哥一进来,门口的小太监就机灵地打开门退下了。
敞着门表示“事无不可对人言”,若真关起门来说话,这宫里到处都是眼睛,才会引起他人怀疑呢!
“说吧,怎么受罚?”太子慵懒地坐在主位上,举止优雅而满含尊贵地斜眼道。
四阿哥恭敬地行礼后才坐下,这倒把太子给惊着了,他们从小到大相处了十几年,还第一次见他老老实实行这君臣之礼。
“喂,你……你不会病糊涂了吧?”太子上下打量着下首位没有像从前坐在他旁边的少年,良久眉心拢起,怎么他打了回仗,这家伙那身气质又回到了康熙二十四年?这几年不是看着有人气多了吗?
太子回来不久,就听闻了四阿哥病重昏迷十日的事,且不管明明病重的人如何在几天内到了战场,还助他射了那一箭、踢了他一脚,单能掩人耳目、暗中相助,就可看出这家伙真的无心与他相争,十几年了,他现在才对这家伙放下六成戒心,其他书友正在看:。
“我病没病,你不是最清楚吗?”四阿哥淡淡转眼,清清冷冷道。
“说的也是。”太子随意点头,当时在战场上他虽然没看见人,可声音实打实听到了,若不然还真会觉得有鬼呢!
两人沉默半晌,太子忽然问:“你这西暖阁还要住多久?总不会直接到大婚再搬出来吧?”
“这哪是我能决定的?”四阿哥撇开头,暗中苦笑不迭,他倒想立马搬出来呢,可行吗?他自己不能说,太子此时比他都危险,肯定不能提,其他人就更不可能了。
“皇父也不知怎么想的,即便佟母妃去了,也不能直接把你养到成亲吧?”太子叹了口气,摇头表示费解,突地眸中一亮,“有个人倒是能说上话,提这事也合适。”
四阿哥等着下文。
“皇玛嬷啊,”太子一击掌,又补充道,“不过你我不能直接出面,得找个人迂回提醒皇玛嬷,再让皇玛嬷去找皇父。”
是啊,他怎么没想到?四阿哥懊恼一下,抬头真心道谢:“多谢太子殿下出谋划策。”
“要我帮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