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二十二年六月,皇贵妃生下了皇八女,可这个孩子却在闰六月夭折了,皇贵妃深受打击,立时就病倒了。
同年八月,宜妃生下了皇十七子,即现在的九阿哥;十月,贵妃钮钴禄氏生下了皇十八子,即现在的十阿哥。
两个小阿哥的降生,立刻冲淡了宫里的哀伤,已没几个人记得那个出生一月的皇八女了,当然,这其中还是有例外的,其他书友正在看:。
六阿哥抿着唇等在景仁宫的院子里,良久,才看到一个六七岁的男孩从正殿出来,看到他时径直走了过来。
四阿哥摸了摸六阿哥的小脸,发现是温热的,眉心松了松牵着他偏殿而去,本来他应该像其他皇子一样搬到阿哥所的,但不知道为什么,康熙没提,皇贵妃没提,于是他还住在这里,不过,应该也住不了多久了。
“皇额娘怎么样了?”六阿哥担忧地问,上一辈子的养育之恩,他一直铭记于心,自和这人熟悉了以后,也常常来景仁宫,如今的情景他自然担心无比。
皇贵妃虽不是皇后,却有副后之名,还掌管凤印,所以,皇子、公主们叫她皇额娘并没有错。
“还是那样,郁结于心、哀恸过度,身子本就弱些,还……”四阿哥赶了奴才出去,将六阿哥抱到炕上,又塞了手炉,亲自去倒茶了。
六阿哥面上一阵尴尬,虽然这半年多来熟悉了,这样被照顾的次数多不胜数,可他到底是个成年人的灵魂,怎么可能坦然受之?
“我还没问呢,你怎么跑来了?”四阿哥忙活完才坐到炕上,笑了笑道。
六阿哥抿唇,声音有些闷:“皇父许久未曾临幸她,这阵子坐不住了,哪有工夫管我?”
四阿哥暗叹一声,这位性格别扭的主,将对德妃的心结带到了这辈子,要他说纯粹就是多余。还有重生的康熙,搞不懂到底想干什么,自六阿哥出生后,就忽然远了德妃,虽然仍旧在六阿哥周岁时如历史一样取了“胤祚”这个引人遐想的名字,宠爱也的确宠爱,可对德妃就……
以至于本来该由德妃所出的皇七女换了个娘,尽管那个小丫头也夭折了,可变了就是变了。
“或许我没资格说这话,不过……我真心觉得你有些没事找事。”四阿哥道,眼见对方要变脸,又准备开始训他,便淡淡补充,“生母养母,本就是道没有对错的选择题,你既然有心结,直接问她不就行了,不管答案如何,总归不用吊着了。”
六阿哥闻言不语,很久才道:“那你呢,现在换你处在我曾经的立场,你又如何选的?”
“需要选吗?”四阿哥连表情变化都没有,不曾痛楚、不曾纠结,很自然的给出了他的答案,“我一睁眼看到的就是皇额娘,这六年来也是她关心我、照顾我,冷了是她暖的,痛了是她哄的,伤心了是她安慰的,委屈了是她劝解的,不是吗?”
六阿哥眼中划过深思和自叹不如:“你这般干脆……我却是做不到。”半年多的相处,这人明明可以将老训人的自己赶到一边,却偏偏没有,不止没有,还真的按照他的要求,练字、进学,可以说是逆来顺受。
宫里谁都知道四阿哥有多受宠,他完全可以不理会的,但……
“不是我干脆,而是我明白,人贵在知足,珍惜已拥有的,就是莫大的幸福了。”四阿哥轻轻摇头,向来不露内心的脸上,浮现出些伤感,突然显得沧桑了许多。
六阿哥看得分明,心下不由得猜测,这个占了他身子的幽魂,又经过些什么?他到底不是真正的孩子,又做过皇帝,看人的眼力还是有的,或许起初对这人很敌视、很不满,可不管出于何种原因,他们仍是和平相处了。
“贵在知足?珍惜当下?”六阿哥咀嚼着这八个字,半晌叹道,“枉我几次生死,竟还不如你明白,真是……”
四阿哥又摆出笑眯眯的表情,连连称善:“这就对了,老实说你也不冤了,我都活了三辈子了,自然比你体会深刻些!”
“三辈子?”六阿哥很意外,又好奇道,“怎样的三辈子?”
“秘密,其他书友正在看:!”四阿哥如此答他,起身站定道,“走吧,我送你回去,时候也不早了。”
六阿哥没有反对,两人穿戴整齐后,派人给皇贵妃说了一声,就出了景仁宫。
前两日刚下了场雪,奴才们早就将雪扫到一边了,不过还未全化,常言道“下雪不冷消雪冷”,四阿哥频频看向旁边牵着的孩子,生怕被冻着了。
“我不冷,你不是给我调养身子了吗,真没事!”六阿哥注意到他的视线,心中一暖的同时有些哭笑不得。那还是几个月前被他弄烦了,这人说要给他调养身子,他才知道这人精通医术的,如今他先天不足的症状轻了很多,只要留意些,就不会时不时虚弱到要卧床了。
当然,这一切是秘密进行的,除了他们无人知道。
“天太冷了,还是要多加小心,依我看,天气变暖之前,你都不要乱跑了。”四阿哥并没有放松,他很清楚六阿哥的身体状况,先天不足那是补不过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