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心殿
“你还不说是不是?”真元帝一拍桌子,手上的翡翠珠串因用力过度飞脱而出,顺着抛物线,打在了翊纾身上。
翊纾一惊,却不敢躲避,只好任珠子打在了肩上。锁骨肉本不多,被这么一击,还是有些吃痛。
太后看到这般情形,连忙拉住真元帝说:“皇上,说说就是了,何必动怒呢?”
“说说?你看这个不成器的家伙,跪了半个小时一个字都没有吱出来,肯定是干了什么连说都不好意思说的丑事了!”真元帝怒气很盛,扬手就把侍茶宫女刚端上来的茶给掀翻了,吓得两位侍茶宫女立即跪了下来,低头不敢吱声。
“皇上,盛怒之下,莫有失天威。”太后见了真元帝这样,低声劝慰道。
“皇上息怒。”钟公公也见缝插针,把地上的翡翠珠串呈给真元帝,适时劝慰道。
真元帝本想发作,听太后一说,眼睛转了转,便坐下了。接过钟公公捡回来的珠串,继续把玩。
“皇上,明德王爷求见。”
真元帝听陈涵来了,便冷笑一声:“好啊,这能来的都来了。”
“那……”钟公公看看真元帝,见他就不说见还是不见,正欲示意来报的小太监退下时,太后说:“既然来了,那便别让王爷久等了。说起来,哀家也好一阵没见过他了。”
“叙旧是假,求情才真吧?”真元帝突然说了一句,声音不高不低,不怒不愠。
钟公公看看太后,看看真元帝,脸上露出了为难的神色,也不知如何是好。
“算了,让他进来吧。”好一阵,真元帝才松了口。
钟公公立刻手势示意来报的小太监快去迎,出门转身瞬间,钟公公悄悄擦汗,低叹:“唉,希望王爷来了,这事就能是个尽头了。”
“参见皇上,参见太后。”
陈涵一身常服,腰带下摆处明显有一块不大不小的湿痕,仿佛是什么东西倒在了上面又被擦掉的痕迹。
陈涵身后,一个侍卫扶着一个头发凌乱,站姿不稳,散发着浓烈酒味的女子,舒青岚。她盛装打扮,身着水湖色宫服,洋溢着从前难得的温婉气息。但酒后浮动的脚步,松懈而散漫的傻笑,偶尔一个弄弄的酒嗝,顿时让养心殿酒味四溢——这让人只能想到“酒后丑态”四个字。
真元帝看到女子的打扮,身子竟微微直了一些,待看清来人后,却又皱起了眉头。太后则嘴巴微张,一脸惊讶。
“怎么回事?”真元帝脸色沉沉的问。
陈涵拱手说:“臣听闻殿下失踪被寻回一事,便往养心殿赶。不料在废宫附近,发现了貌似宿醉的一女子正翻墙而出,其他书友正在看:。臣上前一看,发现竟是舒贤嫔。”
大家看看陈涵常服上的湿痕,了然于心,原来是被醉猫子吐了一身。太后见状,不由得拿起丝帕,掩住口鼻,眉头微皱。
这时,舒青岚甩开侍卫,走向翊纾,一个不稳整个人扑到翊纾跟前。周围的宫人本想去扶,但看到真元帝的越来越难看的表情,又不敢出手。好一阵,舒青岚撑起身子,扭头看向翊纾,说:“小鬼,你又跟来了?来!今儿再跟本宫喝一回!”
“还不扶娘娘下去!”陈涵让身边的侍卫拉起舒青岚下去了。
这时,陈涵上前一步,对太后和真元帝拱手说:“臣猜度昨日之事,应是殿下随醉酒的贤嫔娘娘爬入废宫,又未及时通知沐昕园的宫人所致。”
真元帝看向翊纾,翊纾低头,悄悄看向陈涵。
太后想了一阵,问:“为何纾儿要跟着她入废宫?”
陈涵听了,跪下说:“这都怪臣!”
真元帝皱眉,与太后对视了一下,问:“这有从何讲起?”
陈涵说:“皇上当日问起臣在合欢树下见到舒贤嫔一事时,臣因娆嫔一事对舒贤嫔怀有芥蒂,遂有了一些负面评价。皇上因臣所言,迁怒于她。才导致她连降五级后,元气大伤。臣对此事耿耿于怀,因殿下与臣接触较近,且之前殿下为她宫中侍卫所救,所以使得殿下也感染了此等情愫。”
真元帝听到这里,抿了抿嘴。显然,对于陈涵所说的,真元帝因为陈涵的评价而刻意让舒青岚在宫中收到冷遇一事,是真的。
太后听到这,眼中露出一丝意外,随后又多了一些叹息与怜悯,百感交集之下,太后也久久沉默不语。
陈涵继续说:“经臣了解,昨夜殿下夜游睡莲池,巧遇贤嫔醉酒爬入废宫,因担忧其安全才跟了进去。无奈如臣刚所见的,贤嫔酒品不佳异常难缠,无法脱身唤人来帮忙,这才在废宫待了一夜。”
翊纾在陈涵的眼神示意下,接了一句:“儿臣考虑不周,导致父皇、皇祖母担忧,还请责罚。”
太后听到事情的真相只是如此,便轻舒了一口气,微笑点头说:“皇上,纾儿虽行事莽撞,但请念在他善良宽厚,其心可嘉。”
真元帝面无表情,看看陈涵,再看看地上跪着的翊纾,说:“是吗?钟荣。”
钟公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