觉察到舒青岚的手劲松了松,小红立刻把舒青岚整条手臂往后扯。舒青岚被掐住虎口,手上吃痛,不得不放开了云贵人的手腕。
“呜呜呜……”云贵人仿佛真的被吓到了,惊魂不定,低声抽泣,身子不住往贴身宫女的身上靠。
舒青岚缓不过神,呆呆地看着眼前的情景,尴尬的气氛,或意外或惊恐的宫人。我到底是怎么了?怎么会搞成这样呢?舒青岚大口喘气,怎么也平静不下来。
“小主?”紫苑觉察到自家主子的异样,上前察看,见舒青岚没有反应,不禁也开始担忧起来。
“姐姐?”云贵人看起来缓过劲了,瞬间忘记了刚才不好的回忆,转而关心起明显不太好的舒青岚来。
好一阵,舒青岚摇头,从云贵人为难一笑,“抱歉,云妹妹,吓到你了。”
云贵人灿烂一笑,拉过舒青岚的手,摇头道,“没关系,是云儿不对,太贪玩了。”
柔软的触感,温暖的手心,舒青岚抬头看着云贵人的笑意,心底咯噔一下,好一阵才挤出勉强的笑意,点点头。
不久云贵人便起身道别,舒青岚一路亲热地把人送到门外,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竹林外,才回头。
“小主这是怎么了?”春桃见舒青岚今日表现异常,心底不禁奇怪,毕竟于她舒青岚是一个智勇双全、意志坚定、心慈宽容的存在,失态的舒青岚、茫然的舒青岚不应该也不可能会在这样的时候出现。
“多嘴!”紫苑低低训斥一声,心底也不禁浮起一丝担忧。舒青岚一路披荆斩棘,中间所需的勇气和智谋,让人钦佩。但是,六宫之中可怕的不是生死攸关的瞬间,夺命的瞬间谁不知道奋起抗争?最恐怖的莫过于一日一日,在人前人后,被或明或暗的敌人算计、孤立最后亲近的人离去,墙倒众人推。
“小主,”小红脸上倒没什么表情,只低低对舒青岚说了一句,“奴婢忽然想起来,听闻云贵人授封的时候,皇上曾笑称云贵人与桃贵人,一暖一冷堪称双全。”
舒青岚心底一惊,猛的转头,看向大门的方向。
“小主?”紫苑见舒青岚脸色煞白,不禁不忍,谁能忍受自己的一丝一毫的回忆都被人利用呢?
约莫过了半个时辰,舒青岚还呆站在院中,紫苑等人不敢离身,都在后面候着。
“小主,天冷了,回去吧。莫让无所谓的人伤了心神。”紫苑劝道。
风过,阵阵花瓣落下,舒青岚抬手接起一片,伸手轻轻抚摸,喃喃道,“紫苑,我觉得好冷……”
夜,和风,美景,却无限苍凉。
延翠宫侧屋
“小主,襄贵嫔娘娘遣人来了。”
“好!”云贵人脱掉绯色外袍,换上翠色纱衣,脸上露出一丝浅浅的不悦。
“小主,不可。”贴身宫女上前,找出一套绯色银线绣桃花的外袍,呈上。
云贵人盯着外袍一阵,最终还是脱下翠色纱衣,伸手任宫女把外袍套上。
“小主,奴婢知道您不喜欢打扮成桃贵人的模样,可是人在屋檐下,岂能不低头?”宫女低声劝慰,又从首饰盒内取出两只桃花样式发簪为她戴上。
“我到觉得那位舒嫔,要比襄姐姐亲切得多,其他书友正在看:!”云贵人毕竟豆蔻不到的年华,再怎样也不可能完全藏住情绪,就如同方才见到的舒青岚一样,她见自己的模样不也有所动容么?
“小主似乎对舒嫔娘娘颇有好感?”贴身宫女试探道。
“听闻她迷糊了三年,约莫也跟自己一样的年纪呢。”云贵人没有直接回答,从镜中看自己的模样,却已松开了眉头。
“若是从前,您自可与那位交好。只是如今,舒嫔娘娘的境地,您也不是不晓得的。”宫女低叹。
“我看哪怕如今,也不是不可相交的地步。”云贵人抬眉,回忆起方才落英阁中与舒青岚的相处,心中还是有了不少好感。
宫女眼珠一转,“小主,莫非方才,您是故意顽劣的?”
云贵人一直以来确实比较童心未泯,行事在襄贵嫔的纵容下也颇为顽劣,但是落英阁中云贵人的表现,多少还是过分了。原本她以为是襄贵人的想法,如今看来,似乎自己也看走眼了。
云贵人转头,抓住宫女的手道,“别担心,爹爹也曾告诫我,襄姐姐自是我在宫中最好的依附。虽然我讨厌这样的表面功夫,但也不会不懂轻重的。只是,如果真能在宫中找到真心相交之人,一同抵足而眠、笑渡四季那该多好啊。”
原来这是云贵人自己的试探,看来自己还是小看了自家的主子,宫女想罢笑道,“小主,这样的人,自当是皇上,您说呢?”
云贵人一听,撅嘴嗔道,“皇上一个月也不来后宫一次,莫说我这等人,哪怕贵妃娘娘们也不太能记住那位屁股上有没有痔了呢。”
宫女脸上浮起丝丝尴尬,“小主,岂能如此口无遮拦。”
延翠宫正屋
襄贵嫔见云贵人前来,一如往常招呼其品尝点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