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眨眼,罗恩在医院里就已经呆了五天了。。也就在这一天上午,贝尔曼医生在对罗恩进行了一番检查之后,得出了结论,罗恩可以离开病床,坐着轮椅在医院里转转了。于是到了中午,凯特护士长就用轮椅推着罗恩在医院里的小花园里去放放风。
这家医院有一个很大的花园,这本来是一座典型的欧洲风格的花园,对称而规整。花园的正中心是一座带有一座罗马式的女神雕塑的喷水池,上面雕塑着三位和真人差不多大小的正在相互追逐的女神。从这个喷水池,向着东南西北四个方向,各延伸出了一条用方砖铺成的道路。而沿着这道路走大约15米,就会有一条环形的用煤屑铺成的小路与之相交,这样的环形道路有两圈。这些道路将花园分成了八个小块,每个小块都是一个花圃,里面种满了各种各样的花木。花木间还竖立着一些雕像。这些雕像大部分都是传说中的人物,罗恩在这里认出了老李尔王,认出了哈姆莱特和奥菲利亚,认出了兰斯洛特爵士和那个记不太清楚名字的王后。当然,还有一些罗恩也认不出的雕塑。
战争开始后,这座医院同样遭到过德国人的轰炸,园中的一处花圃中就没有雕塑,据说那里原有的雕塑就是被德国人的一枚炸弹炸掉了的。在战争条件下,国内的劳动力都被集中到最重要的哪些部门去了。所以,被炸毁了的雕塑也就没有再重建。岂止是毁坏的雕塑没有重建,就连花园里的花木,也因为缺少管理,完全长变了样子。
那些原本在园丁的剪刀下,只能老老实实地按照规定的模样生长的花木们,没有了约束,都生长得自在而坦荡,。那些原本应该被修剪成标准的圆锥形的雪松,都随心所欲的伸展着自己的枝桠,全然不顾它是否破坏了规整的形状。。而那些蔷薇,则早就把它的藤蔓伸出了规定的花架,在雪松和已经完全不是球形了的小叶黄杨之间攀援着。而那些青苔,也悄悄的爬满了道路。
“将军,我们原本有两位园丁。”凯特护士一边推着罗恩沿着煤屑路绕着花园转圈,一边和他说话,“战争开始后,他们一个去参了军,另一个则去了一家飞机制造厂,嗯,他是个不错的木匠。……没了园丁,花园也就没有人打理了,结果就成了这幅样子——都长成野地了!”
“我倒是觉得这样很好,花木们都长得自由自在的,充满了生机。比那些规规矩矩,千篇一律,一点个性都没有的样子好多了。”罗恩一边说,一边抬起头来,仰望着一朵正开在高处蔷薇花。阳光透过过那朵蔷薇淡紫色的花瓣,变幻出迷离的色彩。
“啊,现在有点热了。”罗恩说,“能推我到那边的那颗大树下面去吗?”
“当然可以,但是您不能长时间呆在那棵树下,尤其是不能在那棵树下面睡着了。”凯特微笑着说。
“怎么了?那棵树有什么特别的吗?”罗恩问。
“哦,那是一棵紫杉,人们认为紫杉树是有毒的,在树下呆的时间太长,对身体不好。”
“既然如此,医院里为什么要种这种树呢?”罗恩来了兴趣。
“这种树不长虫子,而且据说在这种树附近——只要不是靠的太近而且呆的时间太长——人就不容易得病。……这两种说法都没有经过过科学的证明,不过,有一次,丽达在那棵大树下的长椅上睡着了,醒了后就病了一个多月。所以,现在没人会在那棵大树下面呆很长时间。”
“紫杉?就是那种用来做长弓的树木?”罗恩好奇的问道。。
“啊,这个我真的不熟悉。”凯特护士回答说,显然,这位护士长并不是一个军迷。她接着又问:
“要不我推您到那边的那棵橡树下面去吧,那里也很阴凉的。”
“好吧,真是麻烦你了。”
罗恩隐隐的记得,紫杉也许的确是有毒的。好像从树皮里面可以提取出一种叫做紫杉醇的抗癌药物,而这类药物,在罗恩的印象里就没有无毒的。
凯特护士推着罗恩,沿着煤屑路,拐上了方砖路,向着那边的那棵橡树推去。就在这时候,一件白色的带着一些蕾丝花边的连衣裙却突然出现在罗恩的视野里。
这位穿着连衣裙的姑娘正焦急的四处张望,她转过头来,看到了罗恩,于是她的小嘴向上勾起,露出了洁白的小门牙。然后,她张开双臂,向一只优雅的天鹅一样向着罗恩飞了过来——那是娜佳。
“娜佳,你怎么来了!”罗恩又惊又喜。
娜佳跑到了罗恩跟前,她似乎是考虑到有其他人在场,在距离罗恩还有4到5米的地方就开始减慢了速度,最后在距离罗恩还有一米五左右的地方停了下来。听到罗恩的问话,她并没有立刻回答,而是先平息了一下呼吸,然后才慢慢的开口说:
“我在报纸上看到的,报纸上有对柯林斯将军的采访,在那里提到了德国狙击手打伤了你。你没事吧?伤在哪里了?”
“我没什么大事,就是膝盖上中了一枪。”罗恩看娜佳露出了担心的神色,就又微笑着补上一句,“医生说,那一枪只是擦了过去,伤到了一点肌腱而已。事实上我马上就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