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心地说:“倒平白便宜了睦美人,晋了美人还得了个好封号。罢罢罢,来日再收拾她。随我去看看恪贵嫔?她还不算完,还有使得着她的地方呢!今日你没在她面前露出马脚来吧?”
秦充容细忖了一会:“想来没有,我不过是说让陆才人将酒拿出来。恪贵嫔应当察觉不到,横竖有陆才人在前头挡着呢。”语罢起身殷勤地将宜妃扶起来,为她搭着手,二人一同去了鸳鸾殿。二人进了鸳鸾殿,果见鸳鸾殿内一片愁云惨雾,宫人们都无精打采的。恪贵嫔身边的贴身大宫女清风亲迎了她们进到内间。
内间里恪贵嫔正有气无力地靠在床头卧着,头上绑着抹额,眼睛与鼻头俱是红红的,再一看清风的眼圈也是红红的。才看了这,便唱作俱佳地走了上去,一咏三叹地说:“我的傻妹妹,今日你委屈了。”恪贵嫔原就在自怨自艾,听到这话更是受不住,登时一颗颗热泪便滚了下来。
宜妃见了忙取出帕子,为她拭泪:“妹妹别哭,皇上今日是一时糊涂了,早晚会清醒过来的。”恪贵嫔哽咽着说:“我便也还罢了,只是桃儿与蕴章该怎么办呢?今日皇上还说,庆妃与德妃比我更像个母亲。我真怕到时候被她们抱去养啊!”话未说完便又抽抽搭搭地哭了起来。
宜妃一听也红了眼睛:“我与妹妹同是做母亲的,这岂不是像挖心头肉一般?妹妹别慌,真有那一日,我第一个出来拦着。”说完回身拍了秦充容两下:“今日这丫头也在场,既不拦着妹妹,也不劝劝皇上。方才在增成殿里就骂了她,现在想来还是恨得慌,不中用的东西。”
恪贵嫔忙拉住宜妃的手:“姐姐打秦充容做什么?与她什么相干呢?妹妹早说过了,在这宫里,只有姐姐真心疼我,。”宜妃抚着她的手说:“谁要我与妹妹投缘呢?这宫里我见惯了口蜜腹剑,明是一盆火,暗是一把刀的人物。见了妹妹这样大方直率的,如何不喜欢呢?”
恪贵嫔听了她说“明是一盆火,暗是一把刀”,登时想到了瑾嫔——瑾嫔不正是面上对她殷勤恭谨,结果几番害她险些吃瓜落吗?这时连带着明月一齐恨上,只听得牙根咬的“咯咯”作响,只恨自己养虎为患。宜妃见所说的话已有成效,点到即止,立即又说道桃儿与蕴章身上去了。说着有自己儿子大皇子蕴端的照料,定不会让弟弟妹妹受委屈。
宜妃既为她雪中送炭,又为她锦上添花,恪贵嫔自是千恩万谢,从此愿唯宜妃马首是瞻。秦充容见自己姑母不过三言两语,便挑拨的恪贵嫔视瑾嫔为死敌,不由万千敬服。
林黛黛受的到底只是皮肉伤,不过将养个十天半个月便也好了个七八成。她与瑾嫔二人在鸳鸾殿待得也委实难堪,便在半月之后各自搬家。瑾嫔搬去了漪兰院,她搬去了遂初堂。
遂初堂面阔五间,进深三间,东西共有十个配房,北边有三间明廊,因只有她一个美人住,所以到是很宽敞。院内正有一座假石叠山,石头用的是太湖石而不是北方常见的黄石。她穿越前原是南方人,见惯了苏杭园林,此时见了倒觉得非常亲切。假山外点缀着绿树翠竹,院内花木扶疏、曲水环绕。除了宁寿宫花园人少委实太冷清之外,倒是个好地方。
因先帝在时位分低的宫嫔极多,所以给位分低的宫嫔配的宫人也少。她已为美人了,所能使唤的宫人也不过是四名宫女与两名太监。竹华她定是随身带着的,小钱子在那次陪她们一同幽禁之后原该重用,只是偏赶上瑾嫔产子坐月子去了,便将小钱子忘在了脑后。后来林黛黛想着觉得小钱子可堪重用,便从瑾嫔那将他要了过来。
内府局又打发了三名宫女与一名太监来,于是便让那太监仍沿用自己从前的名字唤作小夏子。那三名宫女还要另取名字,林黛黛便绞尽脑汁也想不出什么好听的来,索性按照《红楼梦》里的,分别唤三名宫女叫抱琴、司棋、入画。
不想当晚容景轩正来到遂初堂,说要贺她新迁之喜。听了这三个宫女的名字,不由用颇玩味的眼光看着她,她心里正得意:“怎么样?皇上,臣妾这名字取得很风雅吧?”容景轩面色变得越发古怪:“风雅是极风雅的。只是琴棋书画你通哪一个呢?”气得林黛黛在他腰间掐了一把,但脸上慢慢染了羞愧的神色,不一会连脖颈都红了。在现代她好歹有个本科文凭,在这里,她成大文盲了。
容景轩见她真的难堪了,不由也暗悔失言,轻轻摇了摇她:“朕开玩笑的,别当真呀。管他什么琴棋书画呢,朕中意你就行了。”林黛黛仍是将头埋在手臂中摇了摇不肯都出脸来:“可臣妾还是很难过。”容景轩说:“那要怎样才会开心些呢?”“除非陛下答应教我习字。”林黛黛的声音闷闷的传来。
容景轩登时便轻松地笑了:“这又有何不可?”林黛黛飞快的将头扬了起来——哪里有什么沮丧神色呢?一脸都是坏笑:“陛下不许反悔!还有,即便是教了臣妾习字,也不要忘了“中意”臣妾呀!”
容景轩见她这副“奸计得逞”的样子一时也跟着轻松的笑了起来:“欺君之罪要罚!”说着便拉着她倒向床榻。
林黛黛想着今天不如玩个新鲜的,便谎称屁股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