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宫里真正的主人。嫔妾母亲昔年遭遇与娘娘相仿,正因着一时不忿将那贱人杀了才被判的刑。嫔妾也才因此没入贱籍,面上也被刺了字。”
清才人说着将脸轻轻抬起,正好让宜妃看见她额角上的字:“嫔妾一看到娘娘,就想起嫔妾的母亲。所以娘娘在嫔妾眼里,不是什么失宠的妃嫔,而是这后宫里真正的唯一的女主人,妾侍对主母忠心耿耿不正是应该的么?”
宜妃听到这里只沉默良久,过了半晌才惊觉自己竟隐约有些泪意,只强笑道:“你母亲倒是个烈性子,只可惜本宫没有她这样的气魄!”
清才人轻轻摇了摇头:“母亲确实将后头那位杀了,可这又如何呢?那贱人家里家大业大,我母亲不多时便被折磨死了,我也被送去做歌伎,面上也施了黥刑,而我父亲,这时恐怕早另结新欢了吧。依我说,娘娘这样忍辱负重,方是大智慧呢。”
宜妃在宫里熬了这样多年,从未有什么话让她听了如此熨帖,清才人的遭遇更是让她垂怜不已。一时她只伸手拍了拍清才人的手:“是个好姑娘,本宫不会辜负你。”清才人仍是极恭敬的样子:“是嫔妾不要让娘娘失望才是。”
回了增成殿,恪妃与她的一双儿女已经都在里头,三人都睁着双惊恐的眼睛望着宜妃,恪妃如护雏般牢牢环住两个孩子。增成殿现在由着惠王带来的精兵层层围绕,连只苍蝇都不飞出去。这三人加起来恐怕还没有三皇子一人重要,宜妃想到这里只轻蔑一笑。
惠王既做下这样的事,便没有要瞒的意思,一时宫中宫禁森严,众人都只老实在自己房中呆着。只静昭容有时往来于乐成堂与咸若馆间,静昭容自被洗刷了冤情回到乐成堂之后,性情就变了颇古怪。身边的人一个不信,一个不靠,除了去咸若馆礼佛没有第二个去处,所以宫人只觉得静昭容这是提前过上了太妃的生活。
除了皇后之外,惠王对旁人倒还客气,尚未喊打喊杀。大约因为他自己兵力有限,只将宫中几个要紧人物德妃、太后与恪妃母子都看牢了,和昭仪与三皇子始终没有找到。
容景轩去万州天生城时只带了十数万亲兵,神机营中还有几万官兵留在京城近郊,可惠王对外打的是清君侧的借口,一口气列了太子十数条罪状:往万州天生城运输粮草时不尽心;纵容皇后母家在外头卖官鬻爵;惠王在外头征战沙场时,太子在京中只勾心斗角,连惠王未满月的幼儿都不放过。
然而这些众人皆知不过是幌子罢了,可皇后与容景轩的所有皇子皇女到底此时都把持在惠王手里,一时也无人敢轻举妄动,倒让惠王等占住了先机。
远在万州的容景轩终于知道惠王造反之事,看完信时他手只抖个不住,庆妃兄长吕合风见了上前要去扶。容景轩只推开他问下头跪着的密使道:“太子真的没了?”吕合风抬眼望了容景轩一下,在外征战到底辛苦些,只是容景轩这时看起来竟是前所未有过的憔悴。
那密使瑟瑟发抖的说:“是,第一个遇难的便是太子,惠王早把奸细安插到太子身边了。后头倒没什么人……”到后来他的声音渐渐弱下来:“只是皇后、庆妃与恪妃都被他囚起来了。他还扬言,扬言他这样做是陛下授意,说陛下早属意他做太子,这次太子克扣粮草更是让陛下忍无可忍,惠王逼不得已才做了这样的事。”
打仗真正的命脉其实是粮草,太子克扣粮草分明是无稽之谈,惠王故作此一说,分明暗示容景轩,这次不妥协,便要断了三军粮草。
“乃蛮人还未除尽,这个畜孽为了一己之私竟敢拿这个要挟朕么!”密使跪在地上,见容景轩拔出腰间佩剑,那密使绝望的闭上眼睛,然而容景轩只将屋内摆的案几一劈为二。
作者有话要说:今晚还有一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