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瞥了一眼窗口,又点了点头,终于很是认同的说,“咦,好像么,真的有一个影子,分明不是人形。”
认可了这个,他就像已经对得起我了一样,又要向后倒,模模糊糊说着几个字,我极认真的听,“要不你就睡上来。”
“我……”
他现在,又不是什么病猫,是虎是狼,我才,我才……还不等我拒绝,他那厢已经“嘎嘣脆”地抛出话儿来,“那就算了。”
他像一阵风一样,转眼,就又睡了过去,真像猪一样,但现在,我还真是羡慕,猪的这种天生擅长睡觉的品质。我哆哆嗦嗦倚在他床边,明明不敢看那窗,又要担心地去看,简直是活受罪啊。
蓦地,门上传来两下撕挠声,我听得清清楚楚,连忙去拍陈腊月。他只肯睁开一只眼睛,睡眼惺忪地瞄了瞄,突然,一把手,就将我从床下提了起来,揽在怀里,“有什么鬼啊,让他先吃我吧。”我又听到了两声,开始浑身发抖。
他迷迷糊糊的,以为我冷了,还向上拽了拽被子。我给他向里侧抱得紧紧的,并不能自如的转回头来。这样更加的毛骨悚然,老觉得,那妖啊、鬼啊的,就站在我身后,也不知道一个陈腊月够不够吃。
我这一吓,脑子不知道怎么那么好使,又想起黑黑的竹林,金色的狐狸,迅猛地扑咬过来,魂更加不能守舍。
半夜的时候,陈腊月却忽然清醒了,因为他抱住我的手,有点不对劲,火热的唇依在我耳朵上吹风。我使劲地挣,他在我耳边轻轻吐息。笑了一下,“那个画皮妖,是老早前的一个故事了。你看,何传荫知道的秘术都是真的,难道你不怕吗?”
陈腊月一直是个一肚子坏水的人。他这样清醒,我也很害怕。
我抖着嘴唇说,“我,我不怕,我只是告诉你,你放开手。我……”
门上又传来两声撕挠,我说,“你听到了吗。门上的声音。”
他神秘兮兮地说,“啊!是啊,他不会撞进来吧。”
我自动向他怀中靠了靠,就是狠不下心,脱离他的怀抱。我觉得。我真的是太没出息了。
他又说话了,语意还很诚恳,“你不要再让我抱你了,要不然又要怀娃娃了。我可不能要那么多娃娃。”
我只觉得,刚才要吐出的那口鲜血,现在要冒烟了,。
他明明是在骗我。我知道,没脱衣服就不会生娃娃,所以回敬他。“你骗人,上次你就是骗我的。”
他却笑着说,“你别相信何传荫的话,他可是个书呆子。你想啊,他读的都是些圣贤书。讲得可都是经邦济事的家国天下事,又怎么会写这些。他自己都不懂,还装懂。我告诉你啊,只要男女在一起的次数多了,就会生娃娃,不只是抱,摸一下手也可以。”
他说得言辞凿凿的,很像是真的,我拿不出什么有力的证据反驳,也就只好沉默。
他轻幽幽地说,“你下去吧,我可是个正人君子。从来不强迫人,当然也不能被人强迫。”
他那样子,可真是邪乎,也终于把我给气明白了,与他挺胸道,“你下去。”
是个要争一争的场景。虽然,我一定不是他的对手,但也要亮一亮剑,露几分底气,毕竟我又没欠他的。
殊不知,我这样想,竟然错了。
他好胆色,一动不动反问我,“是谁付的房钱?”
这个问题的答案好找,不就是他,当时摸出一两银子,他……我一咬牙,在头上摸下一个跳脱,向他怀中一使劲一砸,“给你就是,找钱!”
他在黑暗中,对了对那只跳脱,一副惋惜的口吻,“只可惜,不是什么上乘货色,恐怕值不得几个钱。你么至少还差我半两银子。”他向我伸出手。
他一直是个爱惹是非之人,而且人品尤其的差。我后悔了,刚刚不该一时义气,就该自己拿了去当。将将地伸出手去,要……他已经一把握合了手心,那只大跳脱在他手中甚小,已给几根手指捂得严严实实,然后那只手纳入囊中。才像开恩一样,“好吧,分得一半床给你,我们井水不犯河水。”
这次,他倒是说到做到,马上一个腾身,不容分说地,把外面那一半床,分给了我。本来,我还打算赖在床里不动弹,但明显不是他的对手,一下子就给他推到外面。他翻个身,背对着我就睡着了。果果真是属猪的,傻吃傻睡,仿佛还遇上了什么鲜美梦境,说了一句,听不清但语气十分欢快的梦话。
我慢慢地,向他靠去,虽然这样很没有出息。但他都睡成这样了,也许不会知道。忽然,听到极其压抑的声音,“你有没有听到过**?”
我忘了是在黑暗之中,又彼此相背,摇了摇头,他又说,“那你听没听过,英雄难过美人关?”说完又马上补充,“英雄是英雄,美人就差了点意思。”
我想,现在也算是有求于他,就默默不作声。想着,逆来顺受,不就是忍了么。不过,现在哪怕是他骂我,我就是想让他醒着,否则,一静下来,就又会一直听到什么奇怪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