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餐露宿,终于到达长安,找到我们的归宿——天牢。
对于,我们将以本年度十恶不赦程度之首的身份,入住天牢的盛况,一旁的押守侍卫,做出了保守估计,必然会是万人空巷。
李建成果断作出裁断,等天彻底黑透再行进城,这样又在城外耽搁了一个下午。天色将夜时,太子又拔高思想,用掉包之计给我们换了一乘舒服的暖轿,混淆视听先行进了长安城。
一路果然由于太正常,而没有受到任何阻碍轻松进城。可我觉得,整件事情,似乎有点不对劲儿,似乎当一个要犯的命途不是很舛。但要真正说出不对的依据来,又立刻觉得理屈词穷。
到了天牢,莫名就有了像到家一样的感觉,这是不知从哪个差劲儿的心眼儿里,冒出来的差劲儿感觉。对,问题的症结似乎就在这里。自从出离了洛阳城,这些侍卫就像全部换了一个人似的,我们几乎只是被意思着押着,而那个客气的程度,应该当得上是礼遇有加吧。
前后反差如此之大,不是良心发现,就是知遇之恩。如果我真是那样幼稚倒好了,我隐约开始心神不定。原来火热的一颗心似乎在渐渐发凉,一切都是假的吧。颉利他是在骗我吧,那他的笑容还有他的眼神,他的那些话,他是不是会有点喜欢我,可他一直这样骗我利用我,就像我是一个傻瓜一样。我不敢再想下去,我的头开始疼,它已经很久没有这样疼了,我痛苦地抱住头。
也许,真正是上天在垂怜我,这个时候得以与他分开关押,否则。我会忍不住问出口,而最好不过是像现在一样,想问都没个法子问出口,其他书友正在看:。
一间再整洁不过的牢房,当得起素雅净气。一切都已初见端倪,我想,我很快就能见到颉利了。
三天后,果然再度见到颉利,而他也确如我想,是来领我出去的。他将我拥入怀中轻唤着,“晴柔。”可那不是我的名字。我也不知道我自己叫什么,但总之不是那个晴柔。我也想用手抱住他,从前我多想这样做。但是我动了动手,似乎并不能抬起它,只得作罢。
他以为我累了,轻轻拥着我,给了我足够的力量前行。
我们坐轿向长安西门而去。还不到城门,身后的天牢已火光冲天。我呆视着火光在空中扭出异样的妖态,心陡然攥紧,空气中满是焦灼味道,大地都在反馈着热量。他果然又骗了我,他一直都把我当傻瓜。最傻最傻的傻瓜,这一次他利用我,合演了一出苦肉计。用以打压秦王,私通敌人的罪名不会小。他们还烧了天牢以为李世民要救我的证据。更何况眼下正在时艰,李世民万不能有半点行差踏错的多事之秋。
难道,世人的的得到都要以别人的失去为前提吗?我突然觉得不妥,竟然有力气挣出他的扶持。他倒不甚在意。为我披一件轻裘,温温的呼吸就坠落在我耳边。声音琳悦得像天上眨眼睛的星星,发出的小小的呜鸣。此时,连它们也被火光映红了脸颊,“这些时日我真担心你会捱不下来。”
我不说话,心里一抽儿一抽儿地疼。是的,我也那么想,我怕他会受不了,还动起了什么殉情的念头,而现在看来多么可笑,他根本就不需要我的惦念,因为一切原本就是一场算计。
我扭了一下身子,被腰间的一个硬物硌到,不用去看,我知道是什么,那是颉利送给我的小人偶。原来一切都是误判,他没有错,本就是我愚钝。我忽然想到担职拱卫长安的罗成,不知他今天有没有来东城巡视,心猛然顿住,如果罗成在会怎么样,难道我还想留在这里吗?
颉利握住我的手,疑声,“怎么了,手这么凉?”我动了动唇,“哦”了一声。他已拿过我的另一只手,交叠在一起,为我呵暖,那些热气吹在手上灼得皮肉生生的疼。我一下子抽出手来,他的手还停在半空中。我们浅目相交,他含满疑惑地看着我,他发觉了我的异样,耐心地看着我。
我吸了一口气,用以镇住乱跳的心,我听到自己说话的声音,可它一点也不像是我的声音,那些冰冷得嗓音从我的嗓子眼一个接一个的向外飘出去,连接起来时很是暗哑,“民女一直听命于殿下,把您的话像是神命一样聆听,今天终于可以结束了吗?”
他脸上有着值得大书特书的不可思议,“睛柔你怎么了,现在开始怀疑我的真心吗?我们已经经历了这么多事,从前我对你不好,是因为我以为你是叱吉设派来的奸细。他虽然是我的弟弟,可他一直与我不和……但后来你不都看清楚了吗?”
我笑着点头,“是的,全看到了,看到了殿下的英雄身手。殿下通过以身犯险,向世人昭示,坚韧的信心可以开拓怎样难以置信的局面。而这当中,当然也要说一些话,做一些事。不过,它们都只是从属,根本可有可无,有时候,受情格势禁的影响,还会不得不说出一些让人误会的话来,但那又如何,奴婢自是不会当真。而今的结果,是不是比殿下预期的还要好。”他的脸上返来帘外的火光,但却更见苍白。是的,这出苦肉计里他吃了不少的苦,他是因为身体上的折磨才会苍白脸色。
他看着我,大概是按捺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