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刚刚那个小厮过来的事情吧,我忽然生出了一种想要提醒他的冲动。可是,要怎么提醒,不能过于直白啊,不管是不是已经按捺不住,都需要继续按捺下去的心情,我几乎要在他脸的正上方喷出血来,而他就是我的正下方安睡,难道连这个细微之处,他都要施我以折磨。可是,他怎么会对我如此的了解,到了如人饮水冷暖自知的地步。
这个问题很快就给我找到了答案,那是因为,我一时不慎,真实展现出来的好奇心,而他只是读懂了那个而已。好的耐性和好的破解能力,我已经哑口无言了,因为,这世上没有哪句话,可以形容得出他内心那样斑斓的算计,华丽得让人无从说起。
不动吗,真的没有动静吗。那我也只好睡了,可是,今天没有占到好位置,我已经清楚地认识到一个事情,那就是,我是上了李晖琢的当。他只是如此做了一个小手段,就得到了床上的好位置。
想清楚了这些,我差点就要萌发一个冲动,睡到他那个屋子里去。不过,只是动了一下贼心,没敢直动那样的贼胆儿。他的屋子可不是什么不毛之地,我怎么能随便进去,里面有众多的秘密,深如泥潭,我还是识趣才好。识趣才好。
我躺在了那个真正的一席之地上,看到李晖琢在我的梦中从一开始的清楚再到渐渐变小,小成了一个小圆点,最后,到消失不见。而其中似乎是有什么心思在浑水摸鱼。我想了很多、很多的事情,似乎我想到些什么不相干的,因为,即使是在梦中,我也那快就将它们拍飞了。那个源自梦中的想法,好像有些欠妥。就连是在梦中如此隐蔽的地方,也能让我觉得欠妥的事情,就一定是真的真的不妥了。在梦里,也还有的良知告诉我,那天晚上,我绝对做了一个不守妇道的梦。
清早一如继往的喝粥,可是,我怀着一颗虚虚的心,有些不敢看他。
他还在画棋谱,一画就是几天,那一定是一张比皇上的美人还美的谱,但是,这也一定是用来坑人的,果然,他说他应诏,过几天就要去陪太子下棋。
我脸上的颜色,一瞬就冻住了,陪太子,那不就是李建成。
终于,我们直接提到了他,有时候,我真的怀疑,我生活的地方是帝都,而在这里也同样住着我最喜欢的人,不在市井民宅,而在高墙之内,每天动用的心思,都是事关天下苍生。而我呢,最了不起的事情就是想到我曾经是个公主。但,那时又不懂事,不知道如何享受。又或者,如何珍惜过手不留的荣华富贵,除了这些,我什么都不会想,也什么都不敢想。
似乎是从今而后,我就要一直在这一种忧伤的氛围里拧过身躯,而无论如何的行走,我的结局都是一出悲剧。纵然,它可能有翡翠一样的光华,但那也只是崩溃前的一瞬绚烂罢了。之后,只是一如继往地稀里哗啦乱响罢了。
我有些失望,在听到李建成的那一瞬,可不是为了这个人的名字,而是那种想见另一个人,却不能得偿所愿的冲动。那个人,没有人提起,李晖琢只是说到了他的哥哥,他的对手,我就已经一条路地去想他了。
直到,一个听起来已经有些火大的声音在叫我,声音足以将人从一切的梦境中唤醒,“我说,夫人在想些什么,一副如此失魂落魄的样子?”
我抬眼去看李晖琢,可还是没能将脑子里的想法清空。李晖琢似乎在那一声之后又变得无声,也不存在一样。
不是说,时光能将一切就消弭殆尽吗,可是,我面前的时光,却一直肯像这样,让他鲜活在我的记忆里,如同建造了一座不朽之城,岁月也只是过眼的阴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