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家是苏州一富,苏州的经济有一半都掌握在严家手中,能与之匹敌的也只有掌握苏州另一半经济的赵家了。
可现在严家却要和苏州知府联姻,严赵两家在苏州的微妙平衡似乎有被打破的趋势。
暂且不论两家联姻背后的深意,光说这场婚礼的盛大场面就震动了大半个苏州城,严家不愧为大贾,只是给女儿准备的嫁妆就足有一百零八抬,这还只是明面上没有把地契房产店面等算上的,当真是十里红妆。
“真是财大气粗。”纪泽感叹,“不愧为江南巨贾。”他正要叮嘱江小楼跟紧自己别被人流冲散了,冷不防后头有人派了他肩膀一下,一个爽朗带笑的声音唤道,“纪贤弟,你也来啦?”
纪泽回头一瞧,看到的是一个绑着武生腰带大胡子,生的浓眉大眼,精神奕奕,只是一脸关二爷似的大胡子实在让人不敢恭维。
好半天纪泽才认出来对方,震惊道:“岳峰?!”
大胡子原本是城里一个武馆的教头,大名叫岳峰,没字,性格豪爽大方不拘小节,只是太过于大喇喇了,时不时的爱爆上两句粗口,说话喜欢勾肩搭背。
纪泽茶楼里来往的一般都是文人,说话客客气气极为斯文的那种,岳峰这种的在他们眼中就是实实在在的粗人,彼此之间谁也不待见谁。
纪泽和他的交情要从三年前初到苏州的时候算起,因为岳峰帮他解决了来茶楼找麻烦的一些小混混,两人这才认识。
岳峰不喜欢整日伤春悲秋之乎者也的文人,但纪泽却十分对他胃口,他是自来熟的性格,和纪泽见过两三次之后就整日“贤弟”“贤弟”的叫着,纪泽和他关系不错,一来二往就成了朋友,有
空的时候岳峰常常来茶楼里“牛嚼牡丹”式的喝几口好茶,但两年前岳峰就不在武馆做了,听说改行做了镖师,纪泽这两年根本没有再见过他。
为什么没有第一眼认出来岳峰……因为两年前这家伙还是个面白无须的英俊小生来着!
“你怎么留这么大的胡子!”纪泽惊叫,他和岳峰关系与旁人不同,自然不会在意那些虚礼,尽管两年没见但奇怪的是他对岳峰一点的陌生感都没有,人前的温文有礼全被他抛到了脑后,纪泽差点没喷笑出来。
“哈哈……那不是原来的脸太像小白脸嘛,走镖碰上横的没一个怕老子的,留大胡子有气势。”岳峰满不在乎,瞥了眼江小楼,大手在小孩儿脑袋上呼噜一把,“哟,长高了,怎么还是包子脸啊?小胳膊小腿儿软绵绵的跟姑娘似的。”他捏捏江小楼的脸,又捏捏人家孩子的胳膊,大手没轻没重的在江小楼背上拍两下,拍的江小楼踉踉跄跄看样子要脸朝下趴地上。
“我靠啊。”纪泽低骂,“你TM别给我外甥折腾坏了……呸呸呸,小楼别学我,刚才的是口误。”他扶额,偶尔爆一两句粗口有助于发泄情绪,但这么多年前他脾气涵养被磨的比以往更好,基本上遇不到能让他爆粗的事情,但只要和岳峰一碰头,他总是无意之中就破了戒。
要不然怎么能叫好基友是吧。
岳峰哈哈大笑,在江小楼背上推了下:“小东西,自己玩儿去,你舅舅真把你养成姑娘了,找不到我们就随便找个位置坐下,吃完了自己回家,成吗?”
江小楼默默地点点头,他性子安静不爱闹腾,也不是非要跟着纪泽不可,没地方去没人说话而已,但也不喜欢人家老说他像丫头片子:“小舅舅,我去玩了。”
“嗯,等着。”纪泽递给他一只钱袋,里面全是铜板,笑道,“想玩儿就玩儿,估计没多大希望了,可别再让我看到你领个‘两文钱’的‘债主’回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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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吧,小东西有十岁了吧?我十岁可都已经称霸一方了。”岳峰勾着他肩膀走,“我们喝酒去。”
纪泽嘲笑他:“称霸一方?称霸哪一方?你家后院的鸡棚啊?”
两人说笑着离开,江小楼把钱袋系好,茫然四顾,不知道该往哪里去,他想了想,决定找个安静的地方等着,等他们把烈日下也融化的“千年寒冰”展示出来,他确定之后再回家。
“哇!”
他转弯的时候没看清楚路,撞到了一个人,对方惊叫一声,忽然叫道:“英娘,快看,是茶楼的小呆子!”
“咦,真的是你啊。”
江小楼疑惑的看着挡住自己去路的两个男孩儿,好一会儿才反应迟钝道:“是你们,怎么穿成这样?”
“这就不懂了吧。”英娘骄傲的抬着小下巴,挥挥小手,“葡萄,给小呆子解释。”
江小楼皱眉,不满的看着她们。
葡萄道:“穿成这样才能来前面玩儿,我们现在年纪小,大人看不出来,你别出卖我们哦,否则我让我们家姑娘把你娶回家里狠狠的欺负!”
江小楼扁扁嘴,有些委屈的模样:“我才不会出卖你们。”他闷头绕开葡萄,决定换另外一个人更加少更加安静的地方等着。
英娘和葡萄好奇的看着他,葡萄凑到英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