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大夫的女儿叫玉玲,儿子叫更生,名字是照着药材来起的,而玉玲就是更生,更生就是玉玲,纪瑄觉得有意思,对给一双儿女起了这两个名字的田大夫又多增加了一些了解。
这些都是纪瑄和田玉玲聊天的时候八卦到的,田玉玲才十六岁就已经出嫁一年,纪瑄这个二十多岁还没结婚的没好意思爆年龄,幸而她脸嫩皮肤好显年轻,不然按照她正常的生长水平,现代都市那些娇滴滴的小妹妹见了她指定会在背后叫她阿姨。
两人各自以彼此姓名相称,田玉玲生的清秀文气,和时下大多数的女孩儿不一样,她识文断字性子也安静柔顺,纪瑄还是比较能和她说得来的,田玉玲向她请教针线女红纪瑄概不藏私,倾囊相授,问题是纪瑄非人类,即使她把肚子里的存货全部掏出来摆在田玉玲面前足一拆解分析,田玉玲还是两眼抓瞎啥都没听懂。
纪瑄仰天长叹,只得道:“我真教不了你,问莫娘吧,她的本事才是一等一的好。”莫娘是桃坞村公认的最优绣娘。
田玉玲也发觉纪瑄的手法与众不同,刁钻古怪,速度更是快的匪夷所思,普通人还真是学不来,也只好惋惜的放弃了,她露出个特有的安静羞涩的笑容,柔软的目光落在江小楼身上,这孩子窝在纪瑄怀里安安生生不闹腾,胖乎乎的小手里抓着一只白色的小猫雕刻,端着一副严肃认真的态度,一人分演两个角色,嘀嘀咕咕的自个儿跟自个儿玩儿过家家。
她表情里透着羡慕和喜爱:“纪瑄,你是要在十月成亲的吧?”
“呃……”纪瑄点点头,在桃坞村这些早就不是什么新鲜事了。
“我在镇子上走动时经常能听到和你有关的事情。”看到纪瑄稍显莫名的惊讶表情,田玉玲把头发往耳后捋了下,绣框放在针线筐里,跟她解释,“十里八乡只有你一个女户,还招了一个秀才做上门女婿,在乡下传的人尽皆知也不奇怪,不知谁传了你还做过城里有钱人家小郎君和小娘子们的教习先生,大家都说你是个难得一见的奇女子呢。”
有时候“奇女子”在人们眼中等同于不安于室,贬义多余褒义,但在这里,奇女子是受人们推崇的,这个时代的对女性的宽容和接纳程度可见一斑。
但从别人口中听到自己是“奇女子”的感觉还是很奇怪,纪瑄嘴角抽抽,心道奇女子神马的,大
家果然是太无聊了。
“我很佩服你的勇气。”田玉玲声音里带着不易察觉的忧愁,“若我也能和你一样勇敢能干就好了。”
纪瑄笑笑,这个话题再说下去一不小心就交浅言深了,她两手揉了揉江小楼的脸蛋:“我带他回去读书了,绣工上的问题你最好还是请教莫娘吧。”
田玉玲脸上的失望是显而易见的:“你们要走了吗?这么快,不再坐会儿吗?”
“不了,我想回家了。”
田玉玲怔了下,笑道:“纪姑娘连理由都和旁人不一样。”她是羡慕纪瑄的,还有些说不清的向往和好感。
如果不是两只胳膊都用来抱江小楼了,纪瑄其实很想摸摸后脑勺,老实说,不知道是不是气场与性格问题,从她上初中开始就感觉的到女孩子们不怎么喜欢她,倒没有对她有敌意,只是客套生疏,玩不到一块,人家好心邀请她加入什么活动,每次都是有她在就热闹不起来。
至于男生,据说经常在背后称呼她为“教导处主任”或者“冰块脸”什么的。= =
田玉玲传达过来的好感与喜欢让她有种受宠若惊的感觉,她不会是自己的粉丝吧?纪瑄踏出门槛的脚默默地收回来,对眼巴巴看着她的田玉玲道:“你今天回婆家吗?”
田玉玲眼神闪烁,笑容不知不觉淡了下来,勉强笑道:“我想多陪爹爹几天,好看的小说:。”
“哦。”纪瑄望天,“那我明天再来找你玩儿,今天下午没空。”
“诶,好!”田玉玲高兴,“也带楼儿来啊。”
江小楼趴在纪瑄肩膀上冲田玉玲挥手:“田姨姨再见。”
纪瑄出了田大夫家,拐了个弯后在江小楼屁股上打了一巴掌:“花心小萝卜!”
江小楼好冤枉,单手捂住了屁屁问:“什么是花心小萝卜啊纪姑姑?”
迎面走来一对陌生的中年夫妇,纪瑄暂时放下科普“花心萝卜”的念头,等这两人走到跟前果然听到他们问:“这位娘子,前面那家篱笆墙的是不是老冬瓜他家?”
纪瑄歪了下脑袋,脸从江小楼的小身子后露出来,看着问话的女人不温不火的说道:“没听过这个名字。”
“叫田冬的,不是你们村的大夫吗?外号老冬瓜的,不认识?”中年人推开他老婆,看到纪瑄的
脸后稍稍愣了下,眼珠子就再也挪不开了,表情一换,和和气气的笑问,“小娘子瞧着面生,不是桃坞村的吧?”
他媳妇儿见自家男人这么盯着一个年轻的姑娘瞧居然也不生气,夫妻俩表情相似的很,眼珠子一个劲儿的在纪瑄脸上打转,男人话音方落女人立刻眉开眼笑热情洋溢的夸赞:“好一个标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