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付坤拉开了付一杰跟八爪鱼一样扒在他身上的胳膊腿,“瘫痪了……”
付一杰扭了两下,睁开了眼睛,打了个呵欠,又闭上了眼睛。
付坤拿过枕边的小闹钟看了一眼,六点半,本来可以再睡一会儿,他想闭眼继续睡的时候又想起来今天开始要带付小团子去遛早了,于是伸了个懒腰坐了起来。
付一杰伸手过来抓住了他的手:“不用。”
“什么?”
“没打针不要带出去,”付一杰侧身弓起背,搂住了他的腰,在付坤后腰上亲了一口,“会生病的……”
“哦。”付坤猛地坐直了身体,愣了愣之后回过头看了一眼付一杰,付一杰明显还没睡醒,亲了他一下之后又闭着眼睛不动了,搂着他腰的胳膊滑下去,压在了大清早刚抬起头来向太阳公公问好的小小坤身上。
回笼觉是没法睡了,付坤觉得自己跟喝了一瓶风油精似的无比清醒,他小心地拎起付一杰的胳膊,蹭出了被窝,又把被子给付一杰盖好,套上衣服出了卧室。
团子大概是全家最早起来的,在狗窝外边儿拉了一泡尿和一小坨屎,把窝里垫着的几条厚毛巾都扯了出来,拽了一客厅。
“你到是真不见外。”付坤叹了口气,拿了拖把把地上的屎尿收拾了,再把毛巾都塞回狗窝里。
付坤收拾完团子的残局,正趴洗脸池上刷牙的时候,老妈举着个花瓶走了过来,推开他灌了半瓶水,拿过昨天晚上那几朵玫瑰放了进去。
“坤子,”老妈一边给花摆造型一边用胳膊碰了碰他,“这花是你还是你弟打算送人的啊?没送出去所以给我了?”
付坤呛了一口水,咽了半口橙子味儿的牙膏沫下去:“就是买给你的。”
“我才不信,”老妈啧了一声,“你俩十几年连朵纸花都没给我送过……”
“纸花那是送给烈士的。”付坤说。
“你烦不烦!”老妈往他背上甩了一巴掌,想想也趴到了水池边上,“是你弟吧?我觉得呢,你要给姑娘送花,应该不会送不出去。”
“我弟也不会送不出去,”付坤捧着水把脸埋进去,过了一会儿又抬起脸,“学习好,长得好,身材好,能文能武……”
“但他没经验不是么,你弟从小都没跟姑娘来往过,女同学都没见他提过,就高中那会好像有个小姑娘?没两天就谈没了……这回该不是连送都没敢去送吧,直接买了拿回家了?”老妈猜测着,“哎呦真是个小可怜儿。”
“你别操心了,他自己事的自己有谱,从小比我稳当,这话不你说的么,”付坤抓过毛巾擦了擦脸,“他愿意怎么样就怎么样吧。”
老妈啧了一声,白了他一眼,捧着花瓶去客厅了:“我才不管,养儿子不就这样么,随便长长就觉得自己是个男人了,其实毛都没齐呢。”
付坤没说话,抓着毛巾对着镜子里的自己盯了一会儿,其他书友正在看:。
付坤觉得自己话是说得挺好的,他愿意怎么样就怎么样吧,不过老妈能不能做到他不知道,反正自己能不能做到他是一点儿底都没有。
蒋松一条挺正常的短信都能让他梗了一夜都没消化掉呢。
吃早饭的时候付一杰坐在桌子边上拿着手机低头按着,不知道是在给谁发短信,要搁以前,付坤肯定会凑过去看看,但今天却只是坐在付一杰身边埋头吃东西。
“给谁发短信呢?”老妈没有付坤这么多想法,边吃边问了一句。
“蒋松,”付一杰把手机扔到沙发上,“他回学校了,问我什么时候回呢。”
“他这么积极啊,”老妈看了看日历,“这才刚过完年呢,不在家多呆几天?”
“嗯,不知道他。”付一杰拿过个包子,开始埋头吃。
吃完早点,老爸老妈出门上班,付一杰收拾了碗筷在厨房里洗。
付坤盘腿坐在客厅沙发上看着付小团子咬着他的拖鞋从客厅这头甩到客厅那头,全程撅着屁股尾巴竖着一路咆哮,精力十足。
在付一杰从厨房出来之前,付坤对自己进了检讨,他觉得自己似乎有点太过小心翼翼,有些事,他不敢碰不敢问不敢多想,但,过了,他和付一杰之间至少有种联系是牢不可破的。
兄弟。
他们是无话不说的兄弟。
有些东西是兄弟之间不需要顾忌的。
比如,蒋松的事。
付坤承认自己在这一点上有点幼稚,承认就是因为之前付一杰背着他的那个电话和蒋松那条让人不舒服的短信。
他承认他这几分钟的检讨的出发点就是因为这些。
起因有点儿幼稚,但目的还是很冠冕堂皇的。
所以付一杰从厨房出来的时候,他问了一句:“一截儿,蒋松……是不是跟他家里关系不好?”
付一杰正准备坐到他身边,听了这句话,顿了顿,然后才躺倒在沙发上,把脚塞到他身后:“我也不太清楚,他没怎么提过,我就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