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平时江南早就上窜下跳,骂他“浑小子”了,这一回明显感觉到氛围不对,还以为薄南风出了什么事。怔了下,没反抗,小心意意的问他:“你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薄南风抱着她不动,手臂缠在她纤细的腰身上,半晌,若有似无“嗯”了声。
江南觉得事态严重,从没见过薄南风如此消沉过,即便吃官司险些将牢底坐穿的时候,这个男人也可以从容不迫。如今他这个样子实在很难让人吃得消,江南越发怀疑真是出了什么事情。在她看来,薄南风最紧要的可能就是饭碗问题。
“是你这几天不正经上班,被公司发现了?”
薄南风不吭声,过了许久,忽然问她:“在你眼里我是一个男人,还是一个一无所有的可怜人?”
“呃?”江南没明白他什么意思,薄南风这种出其不意的说话方式时常让她招架不住,不禁问他:“怎么这么问?到底怎么了?”
薄南风终于肯抬起头看着她,因高出她一头多,浓而密的睫毛覆下来,看不清眸内的神色,像个小孩子。没什么情绪的讷讷说:“没事,有点儿头疼。”
他这样根本就是个大男生,江南松一口气,却没忍住笑:“都多大的人了,头疼还能这样。”伸手去探他额头的温度:“你是不是感冒了?”
薄南风一伸手将她移出去,别扭的偏过头躲开她伸来的一只手。
“不是,你自己弄吃的吧,我去睡觉。”
拉开门就走了。
江南愣愣的站在原地,他那一抱体温和气息通通留下,香烟的气味明显,渗进她的骨子里一般。想到他孤苦伶仃没人照顾还是心软得不行,本来晚上有大把的事情要做,还是都放到一边去了,翻出止痛药去对面。
薄南风慢腾腾的来开门,已经换了家居服,整个人不精神的缘故,前所未有的漠然,连线条都十分冷硬,像是一个无坚不摧的男人。
江南吓一跳,总觉得薄南风在她头脑中的样子无形中似在一点点颠覆,想起他之前问她,是将他当一个男人来看,还是当一个可怜人。若是以前,她会毫不犹豫的说,怜惜多一些,想到他小小年纪没了家人实在很可怜。跟她比起来,到现在快三十的人了还一直倍受父母的照顾,命运对他实在太苛责了。江南的心就是这么软下来的,化成水包容他,哪怕他偶尔犯浑,她也不觉得怎样,好似这是一个没人管束疼爱的大男生,所以胆大包天,比一般人要不服管束,其实没有什么。在他的世界观里,一切只是玩世不恭的后遗症。而此刻江南倒怀疑,是他真就如此,还是她将这一切理所应当,太过合理化了?
薄南风已经坐到沙发上,见她进来了又半晌不吭声,提醒:“你要发呆到什么时候?”
江南回过神,想起来意,把药递给他。
“诺,止痛的,吃完睡吧。”
薄南风蹙眉:“很苦,我不吃。”
“你都多大人了,还怕苦?”
“你也不小了,还怕疼呢,。”薄南风歪到沙发上,半条腿撑在地板上。懒洋洋的反驳她。
江南翻起白眼,不再跟他动嘴皮子,直接倒了水,把药抠出来,薄南风看她气势磅礴的过来,才要起身说一句:“逼我也不吃。”嘴巴不过开了一条小缝,江南已经将药塞了进去,眉目不眨:“咽下去。”
薄南风真怕苦,想吐出来,她就蹲在面前虎视眈眈的看着,那表情像他若真敢吐出来,她非给他好看。不得抢过她手中的杯子,大口大口的灌下去。
江南接过杯子,笑笑:“苦不苦?”笑得太慧黠,大大的眼睛眯起来,像两轮下弦的月,眼睫亦是浓黑的一片影,忽闪忽闪的都似格外蛊惑。
薄南风目不转睛,看了她十秒钟,将滚烫的唇烙在她的唇齿上,很轻很深的亲吻她,温柔而缠绵。话语喃喃而出:“苦不苦?”
江南心里颤了一下,顿时有些无力。薄南风那双带电眼轻轻的迷离成一条缝隙盯紧她,几乎是带着某种致命的诱惑,江南不自知沉溺,连反抗都开始虚弱无力。太久没有被这样温柔的碰触,以为是孤单,所以无力招架,只是贪恋两个人唇齿厮磨的温度。
薄南风像个催眠师,嗓音重而磁:“闭上眼睛。”他心里有邪恶欲念,便想知道她跟纪梦溪到了哪一步。
江南手中的杯子脱落,“砰”一声响动,瞬息在她的头脑中炸开。大眼睛蓦然睁开,泠泠清光的看人。双手抬起,扳紧薄南风的消瘦脸颊,下一秒重重咬上去。
薄南风闷哼一声,下意识身姿后仰。不满的眯起眸子:“江律师,你怎么咬人?”
江南心口还在怦怦乱跳,可气势恢弘:“活该,谁让你不长记性,这叫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他又不是没咬过她,出其不意的咬上来,跟狗一样,也是将她咬破了的。
可她这一下咬得太狠了,薄南风伸手去抹,豆大的血珠子滚下来。就算他也咬过她,那跟她这也没法比,他才用了几分的力道,岂是真舍得下狠口的。
薄南风不悦嚷嚷:“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