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敏把周黑棘拖到楼梯口这才小声的说道。
周黑棘问:“人呢?”非常时刻他也收起刻薄,好歹兰思定也是他的救命恩人,就是再被那家伙压制着,情义在兄弟不改,这时候他应该出手拉一把。
“跟医院院子里站着你去看看。”夏敏指了指窗外,在她指尖的远方有那么一个黑点,正是兰思定坐靠着石柱,他四周烟雾缭绕,应该是在抽烟。
周黑棘问:“两家大人来了吗?”
夏敏说:“来了,现在正跟病房看白艾。”
其实刚才她守在病房的时候,白艾躺病床上就小声跟她说让她把叫周黑棘过来,和兰思定聊聊。
夫妻连心,即使一句话不说也知道彼此心里在想什么。白艾能看出兰思定的状态也好不大哪里去。
白艾住进医院以后,兰思定大部分时间保持着沉默,大家的注意力都放在白艾身上,唯有白艾的注意力放在了兰思定的身上。
夏敏因为两人之间的感情感动,更因为发生了如此可怕的事而唏嘘。身为朋友她只能全力以赴的帮忙。
周黑棘低头瞅着夏敏焦急的样子,不由伸出手摸摸她的头:“什么时候这么信任我呢?你知道我说不出好话。”
夏敏翻了下白眼打开周黑棘的手:“说不出好话也比憋着强。你和兰思定好好聊聊,就是算骂街也成,千万别让他鬼迷心窍走不出来。”兰思定的反应太不正常了,不发火不动怒,除了把白艾放眼里,基本上就是一纯良无害的小绵羊。
一直是人民公害的兰少,以花花公子著称,突然变成老好人一个,她十分不习惯。
周黑棘笑了笑没有再说话,夏敏终究是不了解兰思定这个人。
那男人就算在颓废也只是一时,他的腰板是直的,短暂的蜷缩过后必然恢复,因为事关他最心爱的女人,有白艾在兰思定就得好好的当顶梁柱,不然天塌下来把白艾砸了,他还不得翻天。
周黑棘收着夏敏的重托,走进了大院之中,一股冷风从回廊吹来,他拢了拢立领的黑色呢子大衣。
两三百米的距离,当周黑棘刚刚走近,埋着头的兰思定微微动了一下。
周黑棘合衣坐在兰思定的身边,石凳冰冰冷冷的温度毫不留情的透过衣物钻进肌肤。
也亏得兰思定能一动不动。
“来啊。”兰思定偏了下头看了一眼不请自来的周黑棘。
周黑棘黝黑的眼睛,瞳孔抖了抖:“被揍啦?”看上去还挺严重,“要不要做个检查,我看你的伤不轻别把骨头给裂了,其他书友正在看:。”
兰思定晃了下手拒绝了周黑棘的好意。
对话没有响应,凉亭凉气氛凉,周黑棘反倒热络的拍了下兰思定肩头:“白老可不像动手的人。”
白厚文是扫雷专家,扫雷是个需要精力高度集中的行当,所以白老也练就了一副细密的心思,再加上常年面对死物,也就少言寡语,所谓职业造就了性格,白老为人厚道做事严谨,向来对事不对人,能揍兰思定……周黑棘有些不太相信。
“我爸。”兰思定递过去一盒烟过去。
“我猜也不该是白老。”周黑棘接过,虽然他不怎么抽烟,可这会儿……是该抽一根。
“你爸下手够狠的,亲生的儿子当孙子一样揍,可谓大义灭亲了。”
周黑棘的刻薄已经深刻到他的骨头里,安慰也安慰的别具一格,估计这辈子是改不了了。
说来,他还是挺了解军区这些老前辈,谁难缠谁好说话,谁习惯笑里藏刀,谁表面厉害其实就是纸老虎。
从小他在父亲身边看的太多,早看透了人性最丑陋的一面,讨厌伪善所以干脆把自己最恶劣的样子拿出来面对世人。
也是兰思定在他走歪的时候拉了他一把,不然今天他不会是个医生应该是个屠夫。
周黑棘拿起石桌上的打火机点燃手指间的眼,狠狠的咂了一口,头有点晕:“你戒烟有十年了吧。”今天因为孩子又抽了起来。
兰思定一根接着一根的抽着,眼目看着远方:“差不多。”十年前他二十一,十五岁就学会抽烟,抽了六年然后以为一件事便戒了。
周黑棘看着兰思定说:“我怎么看着你不像你。”
兰思定不太诚意的笑了一下:“你能说出这话也不太像你。”
周黑棘呲牙:“我是打算洗心革面,你呢?一副温水煮青蛙的模样是也准备痛改前非呢?”
兰思定说:“你不都说了嘛,事跟海东青没关系,没有责任人可以追究,有火也得有地撒。”他这时候再闹就是给白艾心口添堵,他不想媳妇儿心重,把孩子的事全扛在自己身上。
唯有温吞着,让伤痛能赶快随风而逝,这才是首要。
周黑棘其实早明白了,兰思定虽然爱闹事,但从来不胡乱闹事。
在关键的时候他就是主心骨,得顶着坍塌的天,让家人不会被压下来的重担给砸伤。
本来一对双胞胎,现在其中一个孩子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