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的一顿饭是禅丫和娴雅一起做的,王嫂子不善厨艺,禅丫再怎么能干也才十岁,娴雅也只会做一些便饭,因此中午吃饭的人中,柳舒雅吃的眉头都皱了起来,符氏倒也没做声,只是吃完饭后看到娴雅的手腕空了,才问道,“你的镯子呢?”
薛氏看女儿有些踟蹰,便道,“我替她收着呢?”娴雅和薛氏把身上值钱的东西全都当了,娴雅的钱以后可是还要让弟弟读书,父亲出仕的,怎么能拿出来全用了呢?
符氏这是知道了,二房的人要养这一大家子的人,手里肯定没什么银钱,可惜自己也囊中羞涩,符氏看家里困难,便提道,“既是如此,家里能省便省吧!”薛氏看婆婆这般的体贴,也道,“娘,如今家里米粮还有,您放心。”
薛氏又叫这王嫂请了人牙子来,依着如今的条件也只能一人一个丫头,娴雅和惠雅深知这一个丫头自然要挑壮实的能干的,俩人都挑的那种骨节大看着有力气的,柳舒雅则认为自己这样的身份,自然不能让丑婢影响了心情,便挑了个最漂亮的,薛氏在旁边看着肉疼,越是漂亮的就越贵而且还不中用。众人挑完了,薛氏重新起了名字,娴雅身边的丫头叫二妮,娴雅听这名字土气直冒,便重新起了个名字,叫豆苗,多么朴实的名字啊!
薛氏付银子付的肉痛,例如说柳姑婆一家子就是吃白食的,每天不事生产还跟薛氏要钱买这买那,薛氏只好哭穷,“玉染,我可偷偷跟你说,我跟你七妹妹俩人把身上配戴的全都当了,哪里会有闲钱,姑姑没出门不知道,如今的布匹最少都50文一丈了,哪里还穿得上衣裳?”
玉染一听,脸有点红,毕竟在人家家里白吃白住,人家家里也一大家子人,只好讷讷道,“二舅母说的是。”薛氏看段玉染还算上道,便放缓了语气,“好孩子,快回去了,这天都快黑了,让你的丫头照顾好你!”
段玉染便怏怏走了。
柳大伯柳智准备扶灵回去河东,这路资便成了问题,河东的老宅不知道还在不在是一回事,回去又不同了,柳老太爷的丧事毕竟不能办的不体面,而这银子却成了主要问题!整个柳家不可能饿死了,而专门跟柳老太爷做丧事,可如果不做呢?别人又会说这家不孝。
倒是禅丫的娘王婶子倒是见得多,不经意间跟薛氏提起,“奴婢听说普济寺里有一处地方专门是供那些路上太远的人一时来不及,然后可以在那儿立个牌子,棺材也可以寄放在那儿,每日还有和尚超度念经,如果您什么时候要扶灵回乡,也是可以的,其他书友正在看:。”
薛氏连忙想起这个主意,便跟符氏说了,符氏倒真的很有见识,认为两个儿子回去不但起不到作用,甚至会影响他们的仕途,便果断让他们把柳老太爷的棺材寄放在普济寺。
柳家的问题只有出仕了,可是他们家世前朝旧臣,柳大伯便道符氏这儿来跟她商量对策,符氏这人看的比较远,也有见地,“你先前的吏治做的不错,抓了贪墨的,得罪的人也少,可惜如今你怕是没这个路子进去了,你虽是前朝的进士,可在如今却算不上什么了。”符氏语调平缓,说出的话却瞬间让柳大伯现了原形,这毕竟不是前朝了,前几天的自己还是朝中的肱骨之臣,而短短几天变成了抄家的庶民。
柳大伯到底是个十分端得住的人,他道,“儿子准备去新贵们府上做西席,这样好歹也能得到新贵们的赏识,况且孝期也做不了什么大事。”
符氏道,“暂且等等再说,河东老家还有你三弟四弟,先派个人回去看看,老子不在了,总不能让他们不尽为人子女的心意吧!”柳三爷和柳四爷下落不明,可到底是老爷子的儿子,符氏倒也不想让人说他的不是,拦着他们不来尽孝。
柳大伯讷讷答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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娴雅坐在家中正为生计发愁,自家虽住在郊区和城里的交界处,可是此地的地却很不好买,大多都是豪强子弟,新贵们的地,他们家现在无权无势哪里能买得到地。她素来是个不爱操心的性子,可是如今为了家里也算是殚精竭虑了,薛氏如今也是愁,跟女儿攒了偌大的嫁妆,如今却一分都带不出来,女儿如何在人家家里抬得起头来。
“豆苗,你知道这京里有什么营生做吗?我是说能挣得到钱的?”娴雅问身边的丫头,这丫头也是京郊人士,只是老子娘为了跟弟弟看病才把她给卖了,她对着京里的事倒是真的门儿清。
豆苗看小姐一脸欣然的问着她,她有些忐忑,小姐们不是深闺中绣些花,谈那些她们不懂的话,就像二小姐那样每日对她们这些奴才,连眼角都不给一个,怎么自己的小姐却问这些?她心下虽不懂,可是主子的命令,她也是要尽心的答的,“奴婢先前在华生楼洗过碗,那里的生意红火的很,像奴婢这样的洗碗的就有十来个人,不过后来这家的老板因为是良国公家的门人,华生楼也被抄了。坊间的小吃卖的不错,不过每日要枪地盘,还要跟那些地头蛇们给钱,到了手里的钱着实也没多少。倒是粮油店要好一些,城里的人大多都是买米吃,就是京城的大户红白喜事的时候也是买米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