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尊雕像,不知是用什么材质雕成,雕像的每一寸都在发出莹润的微光。
楚逍眯着眼睛看这尊属于女子的雕像,她太高大了,即使离雕像还有很长一段距离,他也要仰起头来,才能看到这个女子的下巴。她穿着这个世界常见的衣裙,却有着这个世界的众多女性都及不上的美丽容貌。
楚逍自觉自己的母亲程箐已经是绝色的姿容,清丽脱俗,与这女子的雕像比起来,却不知差了多少。这还仅仅是看到这雕像,虽然雕刻的人雕功不俗,但少了那分生气,这份美丽终究要打上一些折扣。
若是这女子的真人站在这里,恐怕任何走到这里的人都要移不开眼了吧。
也不对……楚逍转头看向自己的师尊,对着那张完美的侧脸发了会儿呆,要是长成他师尊这样,估计也不会对跟自己同等美貌的人露出痴汉脸。
像楚小痴汉这样的,大概是因为到现在都没有对自己的长相有个全面的认识。
他盯着崇云看了半天,开口叫他:“师尊。”
崇云的眼睛静静地看向他,神情仍旧是淡淡的,果然没有受那雕像美人的影响。
楚逍抱着一动不动,怕再陷进雪里出不来的小狼崽,严肃地道:“你应该像我一样,多笑一笑。”说得好像他有多常使用那个微笑的动作表情似的。
崇云没想到小弟子会突然说出这种话,脑海中闪过方才那雕像的脸,上面确实带着一种悲天悯人的笑容,有种难以言喻的美丽。小东西想到一件事就是一件事,立即就说出来了,所以崇云并没有生气,只是轻声斥道:“胡闹。”
一句轻斥简直不痛不痒,楚逍开了这个口,忽然就极度想看师尊这张脸上露出笑容,哪怕只是个微笑也好。于是干脆仗着自己的壳子年纪小,开始耍起无赖来:“师尊笑一个嘛,逍儿都没见你笑过。”
小狼崽动了动耳朵,转过头来,附和似的叫了一声:“嗷呜。”
楚小痴汉找到同盟,立刻对师尊继续死缠烂打:“师尊给我笑一个——要不这样,我先给师尊笑一个?”说完立刻翻出动作表情,选中崇云,对他用了一个微笑的表情。
[近聊] 你对[崇云]愉快地一笑。
瞬间小面瘫变小酒窝萌萝太,最过分的是他好像还被“一定要看到高冷师尊的笑容”这个执念打开了什么开关,歪着头用没在抱宠物的那只手戳了戳自己的酒窝。
楮墨乌溜溜的眼睛亮了起来,然后兴奋地伸出舌头去舔它最喜欢的小人:“嗷呜!”
小秀爷立刻破功,伸手去挡它:“不要再舔我了!你的口水刚刚才干透你造吗!”
小狼:“嗷呜——”
很好,萌点不一致,同盟破裂。
在两个小东西闹成一团的时候,崇云已经抱着他们来到了雕像脚下,从近处看,更觉这雕像肌理细腻。这女子的长裙底下赤着足,一双玉足即使被放大雕出,依然没有半点瑕疵,美丽万分。
这雕像除了是用不知什么材质雕成,雕功精湛,令她看起来栩栩如生,连衣带飘动都分毫毕现以外,似乎并无半点玄机。崇云围着底座走了一圈,并没有发现什么,身形一晃就到了底座上。
正好此时楚逍与楮墨的战争终于初步告捷,有了喘息的空隙,见自己离这雕像居然这么近,下意识地就伸手去摸,好看的小说:。崇云仍在脑海中所看过的古籍中寻找这尊雕像可能的身份,一时未察,让楚逍的手碰到了雕像,立即冷然地开口叫他的名字:“逍儿。”
楚逍被吓了一跳,手仍旧放在那雕像表面,眼神有些迷茫。见他没出什么事,崇云冷然神色略缓,伸手去要将他的手拿下来,结果指尖刚碰到这温热的小小手掌,就叫一股犹如洪荒巨兽一般的意念冲击了心神!
崇云的身形凝在原地,自在襁褓中被师尊抱上山以来的记忆像流水一样在他的识海中冲刷而过。四岁入道,十岁筑基,第一次握住手中之剑,第一次创出属于自己的剑法。第一次越级而战,杀死了高出自己两个境界的妖兽,元力枯竭,全身浴血,在妖兽潜伏的荒野之中几乎要支撑不住,力竭倒下。
在绝境之中,第一次为人所救,独来独往的冷漠少年在醒来之后见了那人的笑脸,生平第一次放慢了脚步,与这个笑容憨厚的同龄人一同上路。他第一次与人并肩作战,第一次将自己的后背如此安心地交给另一个人,第一次交到自己的朋友,然后,也是第一次识得被信任之人背叛的滋味。
从那时起便总是穿着一袭白衣,不喜言笑的少年,在杀尽了这些意图独占宝物的别门子弟之后,便将自己对镜练习了无数遍的笑容深藏回了心底,返回山门,在冰天雪地中潜修,将一颗心锤炼得坚硬如铁,冷若冰雪,与尘世纷扰再无纠葛。
一个低沉浑厚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声音中似是蕴含着无上的法则与力量,一字一句地直接印刻在听者的神魂之上:“天道之种,剑仙之心,跳出五行,断情绝欲,很好。”
玉冠白衣的剑仙此时已经从被这雕像上传来的意念冲击的失守中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