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都知道许后你容不下本太子,本太子也对许后心生不满,更是恨毒了你,又何必在许后你的面前浪费那么多的表情。”不待伊律瑾话落,许后就已经气得浑身都哆嗦起来,凌厉的眼神如刀似剑,恨不得将他给凌迟掉。
这种恨不得他去死,恨不得他不得好死的眼神,伊律瑾可谓是从小看到大,实在无法掀起他心中的波澜。
年幼时,不管他跟伊心染在宫里的日子如何难熬难过,他从未对谁心生过怨恨,直到那一次次不加掩饰的毒杀,一次又一次发生在他们兄妹的身上,他开始学会了恨,也学会了隐忍。
他清楚的知道,那时的他能力太过单薄,根本不足以与任何人相斗,为了能带着伊心染生存下去,他所吃过的苦,受过的痛楚,远非是常人所能想象的。
自他有记忆开始,伊律瑾就知道,皇后虽然掌管六宫,母仪天下,但他的父皇并不喜欢皇后,甚至于很是厌恶皇后,若非是顾着面子,根本就不会给皇后好脸色瞧。
那时的南皇最为喜欢与宠爱的女人是在宫里,地位仅次于皇后的皇贵妃,也就是他的母妃。
他的母妃是个美丽温婉,且聪敏睿智的女人,无论是前朝还是后宫,对她都是极为的敬重,因此,在未曾发生那件事情之前,他跟妹妹伊心染是南国皇宫中,身份比皇后嫡出皇子公主更为尊贵的皇子公主,是南皇最为疼爱与呵护的孩子。
然而,快乐无忧,幸福的日子并不长久,皇贵妃去世之后,独留下尚且年幼的他们兄妹两人。
南皇不再宠爱他们,甚至连见都不见他们,于是在许皇后刻意的安排下,他们在宫中的地位一落千丈,受尽了欺凌。
从高高在上的皇子公主,变成了就连卑贱太监宫女,人人都可欺压的对象。
尤其是那一年,那一次,许皇后的七公主冤枉伊心染偷了她的玉佩,许皇后就借着此事,吩咐宫中侍卫对伊心染用仗刑,直打到她承认为止。
那时的伊心染,不过五岁,怎么经得起那样的折腾。
他跪在雪地里,一边要护着年幼的妹妹,一边不住的对着许皇后磕头,求她放过伊心染。
他的妹妹,他百分之百的相信,她是断然不可能做出那种事情来的。
许皇后早就想要除掉他们兄妹,偷盗的事情不过只是一根导火索,她想要的不过只是伊心染的命。
如此,便能先除掉一个,再对付他还不容易么。
伊律瑾永远都无法忘记那一天,他跪在雪地里,额头都磕破了,鲜血顺着他还稚嫩的脸颊滑落在雪地里,将白雪都给染红了,然许皇后却是不为所动,执意要对伊心染用刑。
他也记得,从小就性子极冷,只依赖他,只对他笑的伊心染,红着眼看着满身狼狈,不住乞求许皇后的了,烫滚的眼泪如雨直下,她哭着喊着要他别求许皇后,她没有偷七公主的玉佩,她们母女不过只是想要借着这子虚乌有的事情,除掉他们兄妹罢了。
纵使他们把嗓子喊破了,血流尽了,许皇后也不会改变要杀掉他们的初衷。
原本,她想要的就是他们的性命。
今日若杀不成,还有明日。
一天不除掉他们,她就会寝食难安。
最终,伊律瑾没有再求许皇后,因为他知道,伊心染的话是对的,不管事情的真相如何,许皇后想要他们兄妹的命是真的,即便饶过他们这一次,也断然不会放过他们下一次。
与其卑微的求她,不如高傲的死去。
若有来生,他必牢记今生之辱,往后的生生世世,皆要向她讨债索命。
他从未如此恨过一个人,怨过一个人,疯狂的想要报复;他抱着伊心染瘦弱的身体,视线被血水渐渐的模糊,他是那么的平静,又那么的绝望。
就在他以为他们兄妹就没有反抗余地,就要死要许皇后手中时,皇觉寺的高僧一句话救下了伊心染,也是从那时候起,伊律瑾开始学会了隐忍,也开始暗暗组建属于自己的力量,去争,去夺,去谋划那个遥不可及的位置。
他知道,只有登上那个位置,他才可以护伊心染一世无忧;只有登上那个位置,他才可以除掉许皇后,才能替他的母妃报仇雪恨;只有登上那个位置,他才能让曾经羞辱过他们兄妹的人,都付出血一般的代价。
今时今日的他,早已经不是那个在许皇后面前,卑微懦弱,没有主见,只会怕她,畏她,惧她,没有自尊讨好于她的伊律瑾。
现在的他,已经拥有与她一较高下的资本,他再也不需要在她的面前低下自己高贵的头颅。
要他向她行礼,不可能。
“你以为你能坐得稳太子之位?”许是气极了,许皇后的情绪反倒是平静了许多,甚至露出了笑容。
她推开搀扶着她的宫女,微微挑起描得精致的双眉,长长的金色护甲在阳光下折射出耀眼的金光,有些刺目,就像许皇后给人的第一感觉。
虽美,却是极为刺眼,让人无法喜欢上她。
遥想当年,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