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眼。
此女,一旦下了决心,还真就有股学不成,誓不罢休的韧劲。
这种人,心术若正,那还好。
倘若,心术不正,那就麻烦了。
“真的?”南荣浅语眸光一亮,声音上扬,紧张之中透着不可置信。
她就那么望着王御厨,直到后者肯定的对着她点了点头,她提起的心才落了地。
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就凭你卑贱的身份,也有资格做本太子妃的师傅,不自量力。心思翻转,南荣浅语敛去眸子里的深意,笑得温柔端庄,雍容华贵。
细细回想夜修杰的一些习惯,也由不得南荣浅语不相信她母亲的话。要知道,她父亲接进府里的姨娘也不少,可不管那些姨娘手段多高,她母亲的地位依旧是无人可以动摇。
不为别的,就因她的父亲,除了她母亲做的东西,就连厨子做的饭菜他都不会吃。
曾经,她质疑过她的母亲做法,心里有过疑惑,直到母亲对她说了那番话之后,南荣浅语仿佛豁然开朗似的,想明白了很多事情。
夜修杰对吃素来讲究,抓住他的胃,倒也不失为一个好办法。
至少,到目前为止,她真的没有什么好的办法可以接近夜修杰。以前,是他缠在她的身边,追着她跑。
现在,好像一切都倒过了来了似的,换成是他对她不理不睬,而她却想方设法的想要靠近他,引起他的注意。
她替他挡的那一刀,没有把他拉得更近,反而将他推得更远,这是南荣浅语没有想到的,。
“当然是真的。”王御厨见南荣浅语有片刻的失神,她的双眼不复之前的清澈,像是蒙上了一层青雾,让他看不真切。
心有掠过一丝疑惑,他觉得也许是他想多了。
“那也是王御厨教得好。”
“太子妃娘娘聪慧过人,奴才只是稍加提点,谈不是教。”那么多年过去,王御厨之所以能得到夜修杰的看重,正是因为他很清楚自己的身份,处事也相当的谨慎。
“这鸡汤再炖一刻钟就刚刚好,算算时间太子也该回来了,正好喝得上。”南荣浅语微笑着移开话题,盘算着怎么才能接近夜修杰。
她能感觉到夜修杰身上的变化,那种变化让南荣浅语感觉到害怕。
那种感觉,就好像是被她一直握在手里的东西,一点一点从她指缝间消失的无助感,令她无比的恐惧。
那种想要紧紧握住,却握不住,流逝得更快的感觉,逼得她不断的往后退,却又寻找不到出路。
“太子妃娘娘对太子殿下那么有心,太子殿下肯定能感受到的。”王御厨不知道他自己做的对还是不对,可不管对与错,他觉得都必须试一试。
有时候,聪明人觉得自己很聪明,把什么事情都推算得透彻,往往会忽略到最浅显易懂的东西。
有的人,看似愚笨,实则心里透亮,将什么都瞧得清楚明白。
这类人,他们大智若愚,足知常乐。
所以,他们活得自在,活得惬意。
“希望如此。”南荣浅语专注的盯着锅里的鸡汤,闻着浓郁的香气,心情突然变得有些异样,要不是这些日子天天跟着王御厨学习厨艺,她这个做妻子的人,压根就不知道夜修杰喜欢吃什么,不喜欢吃什么。
看似,她很了解夜修杰。
其实,她根本就看不懂他。
她已经很少去回想童年的时光,因为每想一次,她的心就会痛一次,伤一次。心底里,那道永远也无法结痂的疤,总是时时刻刻在提醒着她,为自己当初的选择付出惨重的代价。
渐渐的,南荣浅语开始记不清楚,那逝去的时光里,究竟是两人行,还是三人行,又或者人更多。
那时的她,眼里只看得优秀的夜绝尘,直接无视了夜修杰。
直到那一天,他告诉她,他要立她为太子妃,给她一世荣华,她才开始正视他。
受伤卧床休息的那段时间,南荣浅语不禁一次又一次的回想,撕开伤口,哪怕鲜血淋漓,她也由着自己去想,去听。当她,意识到,夜修杰对她而言,不是可有可无的存在时,她被自己的想法吓到了。
于是,她开始逃避,不敢再去深想。
例如,她不敢去想,那一刻她为什么要奋不顾身的冲上前去,为他挡刀。
要是她的命不够大,那她可能已经死了,再也没有机会重来一次。
一个人静静呆着的时候,南荣浅语不禁问自己,如果那天的事情再重演一次,她会怎么做?
反复思考,犹豫的结果,是她不能承受的。
唯有眼中不断滑落的泪珠,似在诉说她心中那个不能说的秘密,。
“王御厨,咱们明天又学什么?”摇了摇头,甩去那些恼人的思绪,南荣浅语不断的提醒自己,她是为什么而活。
“太子殿下喜欢吃的,太子妃娘娘都已经一一的掌握,并且做得比奴才更好,奴才已经没有什么可教太子妃娘娘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