寇彤正暗自纳罕,就听见那年长的宫女示意她们拜见。
几人一起下跪额头,称拜太后千秋万福。
太后的声音从帷幕后面传来:“都起来吧。”
几个人同声道:“是”,这才站了起来。
“赐座。”
随着太后的声音落下,立马有宫女引着她们来到太后帷幕的右前方。那里摆放着五张桌子,五把椅子。每张桌子中间都隔了很大一块空隙。
众人再拜称谢之后方依次坐下了。
寇彤看着桌子上摆放着笔墨纸砚,不由暗暗猜测,难道今天考试是要答题?
“今天是最后一场考试了,你们能从五百人里头一关一关被选□,想必都是极出色的人物”,太后说道:“要选女太医是哀家一力主张,今天过后,不管你们哪个被选上,都要好好为皇上效力”。
听声音太后年岁应该在五十岁左右,虽然其并不曾高声呵斥,寇彤却依旧能感到到她的威严。
“是,谨遵太后懿旨”。五个人再次站了起来,齐声回答道。
“今天的考核很简单,你们依次上前来帮哀家号脉,然后根据哀家的脉象开出对症的方子来,好看的小说:。在你们号之前,哀家已经让太医院院使秦太医号过脉象了。哀家会根据秦太医号脉的结果,再对照开你们开的方子来判断高低”。
太后停了停说道:“你们中间哪一个是父亲兄长皆是太医的郑家姑娘?”
“回太后,是民女”,郑凌薇站起来说道:“不仅民女的父亲兄长是太医,民女的祖父也是太医,他曾经还任过南直隶太医院院使。”
她虽然压制着内心的激动,但是她嘴角弯弯,眼角眉梢流露出来的得意却怎么也掩饰不住。
“既然出自杏林世家,那好,就从你开始吧。”
“是,太后”,郑凌薇冲寇彤撇撇嘴,洋洋得意的露出一个挑衅的眼神。
寇彤自然紧紧跟随着郑凌薇的身影,她看到郑凌薇自信满满地坐在帷幕旁边的绣金墩上,看到郑凌薇认真地在在给太后号脉。
突然,郑凌薇面色大变。她好像不敢相信一样先是瞪大了眼睛看了看帘幕,然后又看了看面前的那只手,然后又一次将手搭在那胳膊上。
与此同时她的面色却由红转白,由白转红。
“如何?”太后的声音从帘幕里面传来。
“无事”。郑凌薇声音绷得紧紧的,一幅如临大敌的样子,说着她急急忙忙退了回来。
不过一会的功夫,她的额头全是汗,再不复刚才的趾高气昂。
怎么是这幅样子?难道是没有号出来,就算没有号出来也不必如此慌张吧?寇彤不由十分惊异。
郑凌薇之后,又有一个闺秀登走上前去给太后号脉,想到下一个就轮到自己了,寇彤忙收敛了心绪,低着头走小心翼翼走上前去。
太后的手很白很嫩,丝毫不像一个四十岁女子的手,寇彤猜测太后一定精于保养之术。
两世为人,这是她第一次跟接触这样显贵的人物,因为难免带了几分紧张。
当她的手搭到太后的脉搏上之后,她的紧张变成惊异。斗大的汗珠顺着她的额头低了下来,她突然明白为什么刚才郑凌薇会脸色迥异了。
说出去谁会相信,太后这脉象按之流利,圆滑入滚珠,分明是喜脉。
太后并非皇上生母,却与皇上情如亲生。
皇上的生母姓赵,当今太后也姓赵,两人是嫡亲的姐妹。皇上生母为姐,在生产时难产而亡。而太后的娘家赵氏家族为了维系权势,令其妹进宫。
好在先皇与先皇后感情一直很好,所以一直没有再立皇后。先皇在世时,太后一直都是贵妃。
太后育有一女,却因为得重病不治而亡。
寇彤所知道的,就是这么多。
她现在想破头也想不明白,先皇已经殡天十年有余,太后怎么会有喜脉?
她第一反应就是自己诊断错误,所以不甘心地再诊断了一次,结果跟第一次一样,还是喜脉。
这可怎么办?
其他人都已经在写方子了,她也不能这样干坐着。
寇彤思虑半晌,提起笔来,只觉得有千斤重,深深吐了一口气,才将笔尖落在雪白的宣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