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遵命。”中、下都督二人领命赶赴国印库。
身处大周最顶峰的位置,周衰帝深刻地明白:为皇者,心中之怒可尽燃也,所行之举不可绝也。于是短暂的调整后,周衰帝面无喜悲态,挺坐于龙椅之上对群臣道,“众爱卿平身,再议朝政。”
群臣高喊“谢吾皇”起身,个个面容紧张,因周衰帝要议朝政,所以秦林退回文官之列后,数名官员又提及了些民间之事,不过都是些无关痛痒的事情,谁都不会傻到在这个节骨眼儿上给自己找罪受。
感觉煎熬数年,宫门外的报时太监终于高声报时。站在最后排的几名初来不久的官员稍稍松气,心想着回到家中赶快安顿家中妻小,以备战时之需。等有半刻,却不见有一官员行动。
几名官员正惑,秦林再从群臣中假笑而出,双臂自然摆置在身体两侧,长袖近乎与地面同接,“吾皇,臣偶然记起,后日便是我大周群臣宴日,臣提议,自即刻起,吾等就在殿内生活。”不少官员随声附和,有甚者更提将家卷引来。
周衰帝眉宇微挑作恍然之状,将贴身太监唤于龙椅左侧,“印图啊,朕最近夜难眠,倒也记不清了,秦林记得可准啊?”
头戴华玉佩中巧士冠,身着浓粉胸膛绣金贵太监服印图拂尘夹于手臂间,手指掐动盘算,“回皇,秦侍中记忆甚好,后日正是群臣宴日。”
周衰帝起,行于秦林身前两米处驻足,“那好,既然秦侍中有此意,且诸臣也愿意,就听秦侍中的了。”
处理完毕朝政,周衰帝面带假笑走出宫门,踏出宫门的刹那,龙颜再变,他要亲自去国印库查清楚是哪个大逆不道的东西。
周衰帝离开,偌大金碧辉煌的朝政殿只剩下群臣与换班而来的宫女太监。群臣也没有了那么多的束缚,纷纷找到位置席地而坐,秦林故意挨着李伯坐得近了些。
秦林撩了撩快要耷拉到地面的衣袖,侧脸对李伯道,“李伯,同朝为官这么多年,没想到你是个文武全材啊!”
李伯羊装微笑说秦侍中谬赞了,他不过是提前准备了半个多月才能在议政的时候说得相较流利,与秦林根本没法儿相提并论。
秦林预料到李伯会是这番说辞,于是继续笑道,“李将军谦虚了,单论刚刚的一番言语,就算给秦某半年时间,都未必能做到你的水平啊!”
李伯笑笑不语,两人的梁子今天是结下了,能和对方说如此之多恭维的话也是因为两人处的位置不同罢了。
秦林显然不能就这么放过两人相处一室的机会,既然李伯不愿意和他交谈,那他找陈琼总可以吧?
秦林拱手以示告退,随后弯腿曲腰走到陈琼身边,不顾陈琼的白眼悠闲地坐下来。
陈琼翻白眼低声骂道,“你个老东西,恶心完李伯又恶心我,不想挨骂的赶快滚蛋。”
秦林表面生气,内心却毫无波澜,从立志做官的那天起,他就没想过要脸,而且现实也十分给他面子,做官做到今天的位置,他挨过得骂不下五十次,被打也有十次之多。塞翁失马,从辛酸的打骂经历生涯中他也得出了个适用性极强的理论,越是在最开始时把最真实的想法表现出来的人越好对付,陈琼就是好对付人的一员。
看秦林厚着脸皮死活不走,陈琼气鼓鼓地骂了句不要脸的文人要走,秦林一把拽住陈琼的胳膊,“陈琼,你要是个男人就坐在原地和我聊聊,别像个妇人似的躲着我。”
陈琼本就是那种炮筒性格,只要有火儿点就炸,又碰上秦林是在大庭广众之下的嘲讽,他怎么能丢了文官们的脸,扑通就屁股着地坐了下去,脸色发红地道,“好你个酸臭文人,老爷我还会怕你不成。”
秦林龇着口牙,半搂住陈琼宽阔的肩膀,摇着其肩头道,“哎,这才对嘛,这才是我们大周王朝官员之间该有的态度,有胸怀,有胆识。”
看着秦林脸不红心不跳,李伯一阵反胃,听上去是夸赞两人,实际上是秦林在大肆的表扬自己。
李伯离两人距离不远,秦林也不好太过套陈琼的话,十句里面有八局是唠家常,剩下两句除了咬文嚼字就是赞扬陈琼。
周衰帝出门步行五百米,皇家车夫驾着六匹白色骏马乘起的龙辇从侧面飞驰而来,龙辇之后紧随三十全副武装的银甲卫士。龙辇刚停下,周衰帝快步上前乘上龙辇。
皇城外郭,两虎背熊腰武将手拽马缰,脚踩马镫跃然两汗血宝马之上。双臂发力,两马喷发血色气息,后脚掌挖地,前脚掌离地跃起后冲。外城将士分布广泛,他们首先要把所有士兵聚集起来才能部署。
皇城内,除了后宫中的妃嫔还在莺歌燕舞,为了周衰帝每周两次的翻牌子而和太监打招呼,其他人都多多少少地嗅到了不同寻常的味道。
离京城百里外连绵起伏的群山上,一灰白色信鸽被人亲吻脑袋放开,灰白色信鸽脱离该人之手,极为有灵性的扭头看该人几眼,灵动的眼神传递出信息,它必将不辱使命,把它的任务圆满完成,该人信任地用食指点点信鸽的脑袋,充满爱的眼神就像是父亲看到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