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府!
东北角关押潘又安房舍外。
司棋扒着门小声对里面唤道:“表弟!表弟!你在里面吗?”
她上午见迎春屋里的婆子,不干活反聚在一起窃窃私语,出言喝斥,不想反遭来一顿冷嘲热讽,这才知道表弟潘又安出事,顾不得再跟她们置气。
连忙告了假四处打听,终于打听到这里,带着存下的几两月例银子,打发走了守门的婆子。
“表姐!表姐救我!”
里面的潘又安听到呼唤,带着哭腔嚷道。
“你……你怎么这么湖涂啊!”
想到婆子们所说之事,又羞又愤,也不知如何开口。
“都是宝二爷,都是他逼我的!”
“他逼你你就顺着他了?凭你的才情,即便恶了他不是还有二老爷赏识吗?现在可好他躲在屋里千人哄万人捧的。你呢?”
司棋不说贾政还好,一说到贾政潘又安顿时想起他临走时对王夫人所说的那句——不能让他出去乱嚼舌根子!
向来聪慧的他,瞬间联想到只有死人才不会说话。
加上从昨天傍晚到现在粒米未进,又被关在黑漆漆的屋内本就又饿又怕,更疑心贾政、王夫人要饿死自己。
这会好容易逮到一根救命稻草,拼死也要抓住。
“表姐!你可不能不管我啊!我这也是为了你,若不是想尽快救你,我也不会顺着他。”
谎话说着说着,自己也相信了。
“我都是为了你才落到这步田地,表姐你可不能不管我啊!”
司棋只当他说的是真话,凄凄道:“我不过是个丫鬟,能怎么管你?只盼你吃一堑长一智,以后踏踏实实做事。”
听到这,里面的潘又安抽泣起来。
“以后?表弟哪来的以后,二老爷怕是要我的命啊!”
“怎么可能!”外头的司棋听了惊呼道。
“怎么不会!我亲耳听到的还能有假?”
忽然想到了王夫人临走时说的话,好似抓到救命稻草。
“有……有个人能救我!”
司棋只当他说的是宝玉,咬牙切齿道:“他要肯救你你还会被关在这?我过来之前去过那边,他正被太太禁足呢!一听我是为你求情去的,直把头蒙到被子里,任由着我被他屋里几个丫头赶了出来。”
“不是宝二爷!是赖大爷!”
“怎么会是他?他又不是府上的主子,凭什么能救你!”
司棋这话与其说是在问潘又安,不如说是自言自语。
一来她只当潘又安病急乱投医,被吓傻了开始胡言乱语。
二来一提到赖尚荣,不免想起他的图谋,和那晚自己不合时宜的季动。
所以赶忙否定了潘又安。
“表姐你不知道,太太说了要让他来处置我,只要你去求他,他定然不会拒绝的。”
“上回摆了他一道,只怕恨咱们还来不及,怎么肯帮咱们?况且老爷、太太要你的命,他又能怎么样?”
“太太要将我交给他,只要他肯私下将我放了,到时候就说尸首扔去乱葬岗了,难道他们还会查验不成!他既有那个心思,表姐你一定会有办法叫他同意的,如今我也只能指望你了。”
他虽然没明说,但字里行间的意思再明白不过,司棋只觉得眼前一黑,半天没缓过劲来。
里面的潘又安见半天没了动静,只当司棋不管自己了,拍打着门板,哭丧道:“表姐!表姐你千万别走啊!我也是为了你好,你跟了他吃穿不愁……对了!他还是个举人,说不准你以后还有机会做官太太……”
“别说了!”司棋实在听不下去,决绝道:“你放心,我定求他救你!”
说完头也不回的走了。
…………
宁府,尤氏院内。
尤老娘及尤氏三姐妹,正姿态各异的在炕上说话。
“赖尚荣?他家虽还在府上当差,他倒是早脱了籍中了举,即便中不了进士,过几年托府里关系,外放个县令也不是难事,妹妹给他为妻倒也般配。”
尤三姐本斜躺在炕上,听到这,将两腿绷得笔直,蛮腰一挺身子一弓,坐了起来道:“呵!谁跟你说是做妻了,秦老爷让二姐给他做妾!”
尤老娘没好气的拍了她一巴掌:“呸!秦大人可没说定谁!是你也成!”
“这怎么成?我怎么说也是国公府主母,你们好歹也是我妹妹,怎么能给人做妾!况且,他二叔还在这边当差,让我以后怎么见人?”
“哟!你还知道我们是你妹妹啊!这么些年也没见你怎么帮衬我们,这会子倒认起妹妹来了!”
尤三姐虽然也反对尤二姐为妾,不过不妨碍她恶心尤氏。
尤氏愧疚道:“我什么情况你们又不是不知道,况且你们花销也太大了些……”
早年她也资助了一阵,奈何继母和两个妹妹花销太大,她又没什么嫁妆,月例银子都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