碰撞,让辛俊茂感到大脑在不断膨胀,他一会儿感觉是天籁之音,一会儿又感觉是恶鬼哀嚎,两股声音正在疯狂挤压他理性的隔膜,都想要渗透进他的灵魂之中。
但在这两股强大的音乐魔力暴力夹击之下,辛俊茂惊奇的没有死去,理性的高墙仍旧高筑且固若金汤,两股音乐的力量竟然都没能冲破他本该脆弱的防线。
辛俊茂耳边听着“杂音”,眼里却全是眼前沉鱼落雁的旗袍美人。
这时候,他又一次感受到了旗袍美人的魅力,她的美足以惊天动地,让海枯石烂,她的美能够让人忘却一切,忽略一切。
因此,辛俊茂忘却了环境的危险,也完全无视了这扭曲诡异的环境,眼里只有女色。
“本来以为能听一场优雅舒适的演奏会,看来是没有机会了。”旗袍美人身处白皙的手,十指一会儿过分细长,超过脸长,一会儿纤细瘦弱如同枯藁,状似鬼手,这样一只古怪的手却偏偏让辛俊茂无比着迷,任由对方锋利的指尖在他脸上轻轻摩挲过,留下澹澹的血痕。
旗袍美人的指尖从对方的额头轻轻划开,从额头到侧颊,最后落在脖子上,手势轻巧的在辛俊茂的脖子上浅浅开了一个伤口,见红但不见致命,看着正呆呆注视着她的辛俊茂,笑呵呵的说:“你要来拜访我的家吗?”
“好啊。”辛俊茂毫不犹豫的就答应下来,随后他起身跟随,跟在那身姿款款的倩影之后,被对方摆动的身姿所吸引,心痒难耐,即便看到倩影的肌肤内偶然间暴露出一根根失控的肉条,他也依旧面无表情的欣赏着,甚至为之情动。
旗袍美人引领着辛俊茂走出了体育馆的二层,来到了市民体育中心某处的井盖前,打开了井盖,带领又一个为自己的美丽而着魔的男人前往了她位于翠竹市地下的诡异王国。
人类音乐鬼才和“异维乐师”的对决还在继续,在魔音与怪乐的第一局对抗中,随着辛俊茂第一首作品《魔音》进入尾声也并未能扳倒“异维乐师”后,怪乐的旋律终究还是占据了上风,彻底拿下了这第一局的胜利。
海摩芬满脸潮红,青筋浮面,双目瞪出血丝,紧咬着牙关的缝隙里渗出鲜血,一次的落败并未让他产生任何一丝恐惧,他无声狂笑一阵后,忽然一甩琴弓,将琴弓扔在了地上,随后剥去双手的白手套,露出一对满是血肉模湖伤口的双手,先后换手拿琴,挨个把手塞进口袋中一阵捣鼓,让两只手都戴上了安装锋刃的铁爪手套。
海摩芬以爪为手,以刀代琴弓,然后开始了他下一个要演奏的长篇乐章。
“此曲名为《诅咒》,好好听着吧,我的音乐要比你的更棒。”海摩芬咧嘴狂笑,笑容的弧度夸张到面部僵硬。
刀刃在小提琴的琴弦上划过,但神奇的是,不论海摩芬拉锯琴弦的手段有多么粗暴激动,然而琴弦却仍旧一根未断。
究其原因,还是这部小提琴的琴弦的材质极为特殊,是海摩芬花费高价从林凌的林中小屋中所购买的物品,这些琴弦并非是常见的尼龙与钢丝,甚至并非是古典派最钟爱的羊肠弦,而是几根人发。
在买下人发琴弦时,海摩芬曾向林凌询问这些发丝的由来。
林凌笑着讲解到:“相传,很久以前,曾经有一位多愁善感的美丽女子,她有一指腹为婚的青梅竹马,她与情郎从小彼此喜欢,情真意切。某日,女子的国家与邻国不和,两国交战,战火连天,女子的心爱之人是个爱国志士,决定投身战场,与女子约定,在战事结束后,他就会立马回来娶她。
谁知情郎这一走便是一去不返,据说是死在了战场的屠刀之下,由于前线战事激烈,男人连具尸体都没能回来,就这样曝尸荒野。
女子伤心欲绝,决意剃发为尼,拜于佛前,日行三千叩,敲三千木鱼,撞三千钟,将爱恨情仇抛之脑后,静心向佛。
然而,比丘尼日复一日,年复一年,不知多少春去秋来,她却发现自己仍旧无法感悟无上佛法,并不能从佛经中看出任何佛理,心有失落,于是向庵中德高望重的住持请教。
住持并不言语,只是带着比丘尼走向后院竹林,只见竹林中,一棵黑树拔地而起,卷如麻花,笔直而立,比丘尼走近细看,竟是一根根黑发组成的异物,不由惊讶万分。
住持问到:‘你现在可知?’
比丘尼摇头不解。
住持轻轻叹息,将实情缓缓道来,原来这黑发树竟就是她当年剃度遗落在此的一根烦恼丝,谁知落地生根,越长越多,越长越长,渐渐成为一棵后院中的黑树,隐于竹林之间。
住持道:‘你每日行一叩,它长一分,每日敲一木鱼,它长一毫,再每日撞一钟,它长一厘,每晚它都会如花凋谢,归为发苗,周而复始。’
比丘尼沉默,似是顿悟,泪如泉涌,心中百感交集。
原来她一直没有放下执念,没有放下执着,她仍旧心怀过去,感念情郎。
这烦恼丝便是她的心境体现。
行叩,敲木鱼,撞钟,这些事情似乎是她诚心向佛的表现,但实则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