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他的账没算好,有损公肥私的嫌疑,工分也没记好,存在给人多记工分的问题,仓库也没管好,粮食大豆花生等等东西数量少了,其实都是鸡蛋里挑骨头,田干事就让他暂时停职了,等事情查清楚了再说。”禹老爷子苦笑着说道。
“这又是从何说起啊?福山叔不是这样的人吧?”符景略惊疑的问道。
“你去年不是给咱们生产队拉来了做安全帽和草帽的活嘛,做东西的藤条和麦杆当时就没算多少钱,有人就把这事告诉了田干事,他就拿这一点大作文章,其实大家都得利了,这些人真是没良心啊。
记工分也是一样的,烧砖窑和豆腐坊为了保质保量的赶工完成轧钢厂的任务,你福山叔就给干活的人记了满工分。至于仓库里少东西就更扯蛋了,都是老鼠蚂蚁什么的给糟蹋掉的。”禹煦苍颇有些愤愤不平。
“嗯……会不会是有人盯上了福山叔的位置?在背后鼓动这些事情,想取而代之?对了,现在是谁在主持生产队的工作?”符景略稍一思索,就瞧出了里面的门道。
“这……不至于吧?现在是你福平叔在挑头干活。”禹煦苍迟疑了一下,沉声说道。
“不好说啊,人心隔肚皮,福平可能不会主动去做这样的事情,但也摆脱不了推波助澜的嫌疑。”禹老爷子磕了磕旱烟锅,悠悠的说道,他见的世事多了,自然知道孙女婿的怀疑不无道理。
“爷爷、爸,福山叔没来找你们商量对策吗?”符景略小声问道。
“那倒没有,他并不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我就一保管员,你爸就一贫下中农代表,找我们也不管啥用啊。”禹老爷子说道。
“也是,反正队长一年选一次,新队长干的不如福山叔,明年自然还要选他。对了,田干事的为人怎么样?”符景略很快就想开了。
“怎么说呢,有点书呆子气,不了解乡下的情况,也不知道变通,丁是丁卯是卯,很多事情都搞的太死板了,其它的倒没什么大问题。”禹煦苍说道。
“那生活作风呢?”符景略又问。
“他下来了没多久,倒没发现什么。”禹煦苍摇了摇头。
“这么说福桂叔的事情还不好办了,爷爷,您看咱们该不该管?”符景略也有些头痛,这样油盐不进的人比较难对付。
“嗯……如果不怎么费力的话,你还是帮帮他们吧,毕竟乡里乡亲的,这样一来还能显示咱们家的实力,往后你爸在队里说话还能有分量,如果实在棘手的话就算了。”禹老爷子不愧是跑过码头的,事情看的通透。
“我也是这个意思,昨晚你姨父来找过我了,你福桂叔家的名声坏掉了,他家也要跟着受影响。”禹煦苍接茬说道。
“明白了,我先去探探田干事的口风再说。”
“好。”
三人计议已定,就各忙各的去了。
……
符景略和李二狗子说了逮鱼的事情后就一路思考着对策,慢悠悠的熘达到了生产队办公室的门口,随手敲了敲门。
“符科长,您怎么来了?快,屋里请。”秦永生正百无聊赖的坐在办公室里听田干事和两个下属商议怎么处理秦福桂的事情,听见响动抬头见是符景略,迅疾起身故意大声笑着迎了上去。
“永生哥,可千万别这么叫,太生分了。”符景略一脸和气的说道。
“嘿嘿,那好,我还叫您符兄弟。”秦永生挠了挠头,笑着说道。
“这就对了嘛。”符景略扫了他身后的三人一眼,用只有两个人才能听见的声音问道:“哪位是田干事?”
“中间坐主位的那个年轻人。”秦永生用同样的声音回道。
符景略点点头,随即大摇大摆的走了进去,在田干事对面坐好,从裤兜里掏出包大前门撕开抽出一支递给他,自来熟的说道:“老田,来,抽根烟。”
“这个……咱们认识吗?”田干事随手接过,一脸疑惑的问道。
“当然,你忘了,上次我去乡公所找萧叔叔,你正好就站在他身侧,他还夸你年轻有为来着呢。”符景略心里已经想好了怎么对付田干事这种油盐不进又喜欢讲形式扣帽子的人了,就是用他的上级来压他,打定主意之后就笑着忽悠。
“萧叔叔?”田干事挠了挠头,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就是咱们乡公所的萧副主任,他女儿萧佳儒是我读中专学校时的同学。”符景略笑着解释道。
“哦,对对对,原来是您符兄弟啊,瞧我这记性。”田干事还是想不起来,但不妨碍他顺竿往上爬呀,他一听中专学校就知道眼前的人是谁了,秦家村第一大能人,工资比乡公所一把手都高的存在,现在又升了科长,他现在正愁没有门路巴结萧副主任呢,这不机会就自动送上门来了吗?
“嗯,你们现在下乡蹲点工作,事情千头万绪,忙忘了很正常。”符景略善解人意的说道,随手抽了一根香烟叼在嘴里。
“谢谢理解。”田干事见状连忙拿起手旁的火柴划着了给符景略点上,然后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