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这砻糠(稻谷壳)粉碎之后不就变成了米糠吗?能不能拿来喂猪?”符景略问道。
“哈哈,我的傻女婿哟,这砻糠是最没营养的东西,小猪不吃,中猪吃了长不大,大猪吃了掉膘,‘雀见砻糠空欢喜’说的就是这个意思。
它和米糠的差别很大,只有和米糠混合起来才能有点用,而米糠都在粮管所手里,要凭票购买,咱们很难弄得到,所以这个办法是行不通的。”禹煦苍笑着摇头。
“啊……”符景略伸手拍了一下自己的额头,心中暗道,果然还是没有调查就没有发言权啊,随便拍拍脑袋做决定要不得,真是空欢喜一场。
“你能搞得到砻糠?”禹燕谋没有直接否定孙姑爷的想法,问了一个不相关的问题。
“啊,我看到我们厂食堂蒸馒头的时候烧的就是砻糠,还有锅炉房里也经常见到烧砻糠,我估计我们厂一年最起码要烧掉好几百吨吧,我去找找关系,咱们加点钱买个几百斤应该没什么问题。”符景略说道。
“嗯……有机会你就试着搞点来看看。”禹燕谋略一思忖,说道。
“可是……它不是没什么用吗?”符景略有点灰心丧气了。
“它很有用,咱们也可以用来烧火做饭,一个是省了柴火,第二个是烧剩的砻糠灰是很好的肥料。砻糠还有保暖保肥的效果,
冬天捂在菜地里,蔬菜会长得快一些,早春的时候也可以用来发种子,我再试试看能不能用来种蘑孤。”禹燕谋说道。
“这样啊,好吧,我试着去弄一点,这猪还是按照你们的想法去养吧,哈哈,我这书生之见,不足为用啊。”符景略自嘲的一笑。
“诶,景略你可千万不要这样说,你的想法还是挺有用的。”禹燕谋摇晃了一下手中的泥刀。
“对了,多养猪是没戏了,我感觉鸡还可以再多养个七、八只或者养几只鸭子也行。”符景略又想起了一件事情。
“这能行吗?家里养十只我这心里都有点发慌。”禹煦苍问道。
“您就放心的养吧,我保管咱们没事。”符景略拍了拍胸脯,笑着说道。
“哦,这有什么说法吗?或者说你听到了什么小道消息?”禹燕谋小声地说道。
“那到没有,我最近研究过生产队工作条例,其中有些条款我给你们说一说。”符景略说完从裤兜里掏出一张纸,念道:“其中第二十八条规定:……为了多积厩肥,要提倡社员多养家畜、家禽。
……生产队应该合理规定社员交售肥料的任务,并且按质论价,付给报酬,肥料的报酬可以记工分,可以付给粮食或者现金。超过规定的数量、质量又好的,还应该以现金或者实物奖励。”
“这都是真的?”禹煦苍有些小激动了。
“当然了,这就是上头下发的文件,有可能已经下到了乡公所一级,不知道以后会不会发到生产队里来。”符景略微笑说道。
“好,就这样干,趁着现在这个时机好,咱们多挣两个,如果到时候生产队不允许了,咱们再改过来就是了。”禹燕谋拿起手中的泥刀狠狠往土坯砖上一砸。
“没错,这里还有第四十四条,对咱们也有利。”符景略拿起手中的纸条继续念道:“……要保障社员自有的牲畜永远归社员所有,任何人不得侵犯。也就是说咱们将来即使违反了规定,也只能咱们自己把多余的给杀了吃肉,别人也不能随便没收。”
“是这个理,果然,家里有个文化人就是好啊。”禹煦苍笑着感叹道,对自己的乘龙快婿越发满意起来了。
“爷爷,爸,现在天太热了,回屋休息休息吧,下午再干,养猪也不用急于这一时。”符景略抹了一下额头上的汗水。
“好吧,听我孙姑爷的。”禹燕谋把手中的泥刀往土坯墙上一搁,慢慢的从架子上爬下来,禹煦苍连忙伸手去扶。
符景略嗅了嗅鼻子,闻到挨着正房后面东北角建的厨房里传来的炸猪油的香气,咽了一下口水,快步走了过去。
“爸,这好像是大肥猪肉的香气啊,该不会又是我女婿带回来了的吧?”禹煦苍也闻到了,等父亲安全落地后笑着问道。
“你说呢,等下咱们好好喝两盅,好久没吃肉了。”禹燕谋咽了咽口水,随后拍打起身上的灰尘来。
“好嘞,这家里有个吃公家饭的就是香啊。”禹煦苍颇有些得意。
符景略进了厨房,发现秦京茹也来了,正坐在大灶前烧火,热的一头汗水,自家未婚妻禹雅清站在桉板边上切菜,丈母娘则拿着一个锅铲站在大锅前小心的翻炒。
“您这是准备做猪肉炖粉条啊。”符景略走到锅前一看。
“是啊,咱们家人多,弄这个快一点,也都能解解馋。”丈母娘边说话边用搭在肩头的毛巾擦额头上的汗水。
“嗯,这厨房太热了,往后有机会的话还是弄台风扇来吹吹。”符景略在锅前站了一会儿就感觉有点热的受不了,往后退了几步。
“瞎花那个钱干嘛?农村种地的人哪有这么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