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叔澹然的摇了摇头:“只是遵循自己的原则、遵从自己的内心;自然而然的,算什么高士。”
旁边的任婷婷听的云里雾里,却也听出了几分。
不禁道:“景阳哥哥、九叔,我爷爷会变成僵尸?还会吸血亲的血?”
不论九叔还是赵景阳,都没避着任婷婷。
九叔点头:“是啊。可惜你爹不愿意,否则一把火烧了,万事大吉。”
任婷婷皱眉:“我爹说一不二,我也说不动他。”
说:“那该怎么办?”
九叔笑道:“只是这么一说罢了;老太爷的尸骨运到义庄,我会想办法镇压住他的尸气。只要安然葬入新穴,就不会出事。”
又笑说:“若是担心,不妨在赵道友家里住几天。”
任婷婷一听,顿时欢喜,看向赵景阳:“景阳哥哥...”
有些撒娇的味道。
赵景阳笑道:“住便住吧。”
欢呼。
旁边不远的阿威,咬牙切齿。
...
回到义庄,赵景阳让任婷婷先回旁边家里,这边跟一起九叔进了义庄;任老太爷的棺材,早是在义庄的偏房里放好。
九叔打开棺材盖,又仔细瞧了一眼。
正逢着秋生和文才回来。
文才这厮一看,惊呼道:“发福了!”
棺材里之前还干枯的尸体,此时竟然已经膨胀起来,变得饱满了不少。
九叔叹了口气,问秋生:“香烧的如何?”
秋生说:“一长两短。”
九叔眉头紧皱:“人最怕三长两短,香最忌两短一长。家中出此香,肯定有人丧!”
当即便道:“取我法器来!”
随后赵景阳便看九叔作法,施展道术压制任老太爷的尸气;又教秋生、文才将棺材合上,钉好钉子,教以黑狗血为墨,于棺材外再给他来一层狗血网!
吩咐完了,这便与赵景阳出来。
说:“我已暂时镇住其尸气,只须得棺材外头给他弹上一层黑狗血的网,他便要安安静静,乖乖下葬。”
颇为有些自得。
赵景阳笑道:“今日算是开了一回眼界。”
像这种迁葬涉及风水、镇压僵尸涉及的道术和法子,对赵景阳来说,的确比较新奇。
因为就他自己而言,若是遇了僵尸,便是一拳打死的路数。
九叔的这些法子,未必高妙;但质朴、实用。
便是普通人用这些法子,黑狗血之类的,只要不慌张,对付寻常的僵尸,亦不在话下。
这其实就挺好。
高妙的东西未必是好,尤其对大众而言;对大众,普适的、花费少的、不费力气的,才是好的东西!
小术未必没有大用;小法未必没有意义。
九叔笑道:“你修为高深,这些手段怕是入不得眼。”
赵景阳摇头:“能用、好用的手段,便是好手段。不在乎高还是低。”
九叔笑起来:“道友所言极是。”
与九叔喝了一会儿茶,聊着这些所谓的‘小术’,中午干脆让欢颜将饭菜拿到这边来,一起吃了一顿,又聊到傍晚,才尽兴而止。
夜色渐渐深沉。
睡在厢房的任婷婷,睡梦中忽然打了个寒噤,惊醒过来。
一时间心里没来由许多害怕,她浑身发抖,连忙爬起来,推门而出,望赵景阳房门跑去。
差不多就是这个时候,隔壁义庄,盛放任老太爷的棺材,嘎吱嘎吱动了几下,随即,其底板悄无声息的被尸气化去,跌落出一头僵尸来!
却是秋生、文才白日里作狗血网,忘了棺材的底板了!
这头僵尸直愣愣起来,干瘪的鼻孔像狗一样嗅着——它嗅到了近在眼前的血亲的味道!
僵尸一蹦三尺,平移两丈,跃出窗户,攀上院墙,一张狰狞铁青的脸对着赵景阳的小院使劲儿的嗅!
它一双眼睛里,居然微微有了光彩;嗅着,眼珠子转动着,既跃跃欲试,仿佛下一刻就要跳进赵景阳的小院;又分明有些犹豫——这头僵尸,竟是灵感非常,察觉到了危险!
正这边,任婷婷敲响了赵景阳的房门。
差不多同时,那头攀着义庄院墙的僵尸,毫不犹豫的弃了近在眼前的血亲,一蹦跳出义庄,几个起落,消失在了黑夜深处。
任婷婷敲响了门,里头立时亮起了灯。
门打开来,任婷婷穿着薄薄的单衣,哆嗦着,抱着双臂,连忙走了进去。
“婷婷?”赵景阳挪开手臂上枕着的欢颜的脑袋,撑起身体:“怎么了?”
任婷婷直愣愣扑上来:“我怕!”
...
第二天一大早,隔壁义庄响起了文才的惊呼。
“师父!师父!”
“不好了!”
九叔披着外衣出来,皱眉:“大清早的鬼叫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