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萧弥月说完来龙去脉,萧贵妃怒极,直接将腕上的珠串摔在地上,咬牙道:“简直是一个个都活腻了,竟然敢如此算计你轻视你,当初就不该让他们家袭爵,这些年贪得无厌的惦记着你的东西便罢了,如今竟然敢这般算计你,他们是当我死了不成?”
萧弥月忙安抚萧贵妃:“姑姑可别生气了,我已经收拾他们了,就他们还不配姑姑动怒,可别气坏了身子,你这才刚有所好转。 ”
萧贵妃抚着萧弥月的脸,满目疼惜:“我是心疼你啊,当初陛下让他们袭爵,对外便是说为了有人撑着王府,不让你孤身无依无人照料,他们理应好好照顾你才是,却一心算计慢待你,竟想着杀你于无形,我不得不将你接入宫养在身边,不然就这阴暗不堪的皇宫,我是万般不愿带你进来的。”
“这些年便是有我疼着护着, 便是陛下给你所谓公主的待遇,你在这宫里也过的如履薄冰,压着本性隐忍着自己才能好好活着,虽说你现在放下了太子,可当初也是真心喜欢的,外人瞧着你是光鲜亮丽,可连想嫁给心上人都不行,就这么被陛下百般算计的推入了火坑。”
越说,萧贵妃便越是自责心疼,泪目哽声道:“也是姑姑无能,身为贵妃却护不了你,让你就这么毁了一辈子,你嫁给荣王这样一个废人,陛下又怎么都不肯让你绝婚,不过是想回自家住着,王府那些人却那般对你,陛下和太后又逼着你回荣王府,你若是摆脱不了荣王妃的身份,以后可该怎么办啊?”
萧弥月反握着萧贵妃的手,莞尔好言道:“姑姑又想多了,我现在其实也挺好的,我不再是那个如履薄冰瞻前顾后的萧弥月,以前是自己看不明白,经过这段时日,我是明白了,我有祖荫可靠,大可随性一些,反正我是陛下用来安抚萧氏旧部和彰显仁德的活招牌,陛下不会轻易让我死,完全不必委屈自己,荣王妃这个身份,对我形不成任何束缚,我也不是完全没有出路。”
萧贵妃有些诧异,这些其实她以前就和萧弥月说过,让萧弥月活得自在随意些,不必担心那么多,可萧弥月都放不开,总是压着自己,如今经一场生死能想明白,也算是好事。
听她说到最后,萧贵妃问:“你这样说,可是有了什么打算?”
萧弥月笑道:“能有什么打算?不过是如现在这般,回定北王府过自己的小日子,以后想做什么便做什么罢了。”
萧贵妃有些狐疑,她自是不信萧弥月所谓的出路便是这个,总觉得萧弥月是有打算的,只是怕她担心,不想说罢了。
萧贵妃担心道:“月儿,你万不可做傻事,萧氏嫡脉只有你这一个女儿了,我当年答应过你父王要照顾好你的,你若是有个好歹,我便是死,也无法跟列祖列宗和大哥大嫂交代。”
萧弥月有些心酸动容,这个视自己如命的女人,怎么也不会想到,她的侄女早就已经死了,若是没有她的夺舍复生,萧贵妃只怕也活不成了,还好,她来了。
她自是永远不会让萧贵妃知道这个残忍的事情,好言安抚道:“姑姑放心,我不会有事的,我现在可惜命了,我还想着有朝一日带姑姑离开这个宫城,让姑姑如愿的去外面看看呢,才不会让自己有事。”
萧贵妃苦笑:“我是没有这样的机会了,这样的身份桎梏,这样的身子骨,离开这里只是奢望罢了,我只希望能活得久一些,能看到你摆脱困境得以圆满,看到阿妤也顺遂圆满,我便死而无憾了。”
萧弥月想说什么,可话到嘴边,还是没有说。
她想告诉萧贵妃,她能做到的,终有一天,她会把萧贵妃带离这里,去看看外面天地之浩大,看看山河壮阔风土人情,绝对不会让她的姑姑困死在这个阴暗不堪的宫廷之中。
在她记忆中,萧贵妃年少时便向往着外面的天地,想要目睹山河绘于笔下,可惜那个时候定北王忙于军务极少在家,她需要照顾年幼的侄女,看顾偌大的王府家业,便只能把念想藏于心底。
后来先帝为了给嬴郅造势,定下作为王府郡主的她为未婚妻,她便再也身不由己,嬴郅不喜她,以年岁为由将婚事一拖再拖,她也只能等着,等着未婚夫及冠娶她,却等来了嬴郅要出征,又等来了嬴郅出事,她也被迫成了今上的妃妾,一生都毁了。
她既然来了,便是不可能眼睁睁看着唯一血脉相连的亲姑姑凋谢在这里的,这也是她除了报仇以外,唯一能再为原来的萧弥月做的事情了。
陪萧贵妃说了许久的话,等午时嬴初妤回来,三人又一起用了午膳,萧弥月才离开锦芫宫打算出宫,却在宫廊岔口遇上了几个人,宫人仆婢簇拥着。
为首的三个女子姿容皆是不俗,便是谢蕴婉和宁华公主,以及安王府的容华郡主。
宁华公主是皇后的女儿,自来因是嫡出而骄纵自傲,对嬴初妤和萧弥月都十分看不上,所以以前萧弥月一直避着她的,因为一心想嫁给太子,避不开的时候,也都只能让着忍着,嬴初妤也懒得和她打交道,反正以前关系就不好。
容华郡主是皇帝堂弟安王的女儿,其母与皇后是同族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