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冲忧心忡忡的送宋文到了池塘远处的路口,低着头也不说话。
宋文倒是洒脱的一笑:“没什么,不是得了安家小神医的灵丹妙药了嘛,再说了……大丈夫立于天地之间,多活几年少活几年有什么大不了的?俯仰不愧于天地,立身不愧对兄弟……足矣!”
林冲点了点头,抱拳道:“哥哥仁义,又如此洒脱,冲心中敬佩!”
宋文心里一喜,要的就是这个!
夕阳西下,汴梁鼓楼上的大鼓快敲响了,宋文加快脚步直奔城门而去。冷不防一匹快马哗楞楞銮铃作响在宋文身旁冲了过去……
几个歪三倒四的城门守卒一见骑士背后的小旗立刻一样的躲了开来,一阵烟尘吹过,骑士居然打马进了城门直奔内城而去了。
宋文有些好奇,便悄悄接近了几个还在交头接耳的士卒后面偷听起来。
听了半天,宋文摇摇头叹息一声转身离去了……原来是朝廷的加急奏报!而且还是个大人物的加急告捷奏折,童贯!
对于这赫赫有名的北宋六贼之一的老太监,宋文可是没有一丝一毫的好感。
这个时间段,似乎那童贯在西军那边儿正使劲折腾,不过却是白白糟蹋了大宋最精锐的西军那最后一点精气神……自打败给同样苟延残喘的西夏后,一直到靖康之耻西军和种籍绽放出最后的一丝光芒,然后大宋的国运就瞬间崩塌了。
宋文摇头晃脑的往汴梁东边的几条瓦子街走去,那里就是东京汴梁的夜生活区,灯红酒绿的销金窟、歌舞升平的太平夜。
紫萱楼就坐落在几条窄街里面,宋文习惯于穿过一条小巷子从小门回去,今日也是如此。
几个闲汉晃晃悠悠的突然从一个转角里走出来,其中一个长着一团护心毛歪着嘴巴似乎有些面熟……
宋文皱了皱眉沿着屋檐行走不想和这些泼皮有什么交集、可几个泼皮却对着宋文狞笑了起来!
“呦呵,小雏儿……几日不见抖起来了啊?”
“小脸白白嫩嫩的,是不是让哪个姐儿滋润的啊?你们说这厮有没有摸过春娘娘子的小手啊?”
“一个小龟公,他算个屁!他也配?”
宋文皱了皱眉,感觉这些家伙有些不对劲儿,随即四下里看了看……只见身后的拐角处似乎也有人影闪动,心里立时觉得坏菜了……
要说仇人自己基本上没有,除了被自己整治得半死的花六子,剩下的……剩下的怕就是那些被紫萱楼抢了风头的花街邻居了!
宋文心里一惊,脸上却堆起笑容来,伸手在怀里掏出一串折十大钱向对面的歪嘴泼皮笑道:“几位好汉,既然认识小的就算缘分,小的请几位哥哥喝杯酒如何?”
歪嘴泼皮摸出一把剔骨尖刀哈哈一笑:“小贼厮很是伶俐啊,怪不得这些时日在青楼混的如鱼得水……不过,今日爷爷就是看你不顺眼!小东西,别怪爷爷下手狠……今日,就是你的运道来了!抓住他……”
旁边两个泼皮撸起袖子就走了过来,宋文知道这些家伙应该是奔着自己来的……心里不由得又气又怕,气得是背后的主谋居然找这些下三滥对付自己,怕的是自己这幅身体弱鸡一个,怕是连一个泼皮都难以应对。
几个人围着宋文慢慢靠近,可紫萱楼西边的一座茶楼二层之上却站着两个人,一个是年纪四旬左右獐头鼠目的中年男人、另外一个赫然是紫萱楼的老鸨子严百花!
老鸨子严百花瞪着旁边的男人骂道:“赵梦长,你这厮居然敢对我紫萱楼的下人下黑手?你就不怕我去报官?”
名叫赵梦长的男人嬉皮笑脸的说道:“花娘,别装了……这小厮惯常走的小路还是你装成无意间透露出来的呢!明人不说暗话,你紫萱楼一个劳苦功高的老鸨,为何会忌惮一个初出茅庐的小龟公?”
老鸨子严百花瞥了这厮一眼:“说什么废话?你们几家青楼,现在哪个又不忌惮这个小龟公?”
赵梦长摇摇头:“这小兔崽子,哪来的这么多奇思妙想?不过一介奴仆,就算有东家看重又岂能说一手遮天就一手遮天!坏了规矩的,从来都没有好下场……”
严花娘笼着袖子转身离去,声音冷冷的传来……“主家眼下,谁又不是奴仆?都是五十步笑百步而已……”
赵梦长看着远处一步步退到墙角无处可逃的小龟公,笑道:“天下熙熙,皆为利来。主家都是求财,所以咱们既得做出副奋勇向前的姿态,又得互相留条活路才好……这就是咱们的规矩。”
瓦子街分东南北三条街,四家酒楼七家青楼,争争斗斗平日里纷争不断吵闹不休。可谁又知道几家青楼的管事老鸨子……其实早就有一丝默契,七家青楼这些年已经不知道排挤走多少新开的楼子,收拾了不知道多少手下想冒头夺权的新人!
七个老鸨管事,同气连枝一手遮天,瓦子街里面一共数百名青楼姑娘加上数百奴仆杂役全部在他们掌控之中!就连主家东主想要动她们,也得仔细掂量掂量……
再加上这青楼瓦舍的勾当对名声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