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肯定是!”姜心柔连连点头,声泪俱下:“结果坏了晨阳公主殿下的诗会,才搞成今日这般情况,都是我,都是我害阿爹阿娘成现在这样,都是我——”
“好孩子,这怎么能怪你呢?”
姜夫人一顿安抚,亲自送她回了阁楼去,请了大夫来看过,盯着姜心柔把药喝了,才离开。
一离开“女儿”那儿,姜夫人便去和姜老爷商议准备礼物,给徐广仙道歉的事情。
徐家是官,他们是民,胳膊是扭不过大腿的。
先让徐广仙消了气,至于晨阳公主府那边,姜老爷若是舔着老脸找人说项,赔个不是,也不是不能。
至于傅柔和姜心柔这事儿,两老都没怎么放在心上。
毕竟他们救人起来的时候,女孩儿早已经失忆了,怎么能把以前的事情算到现在的姜心柔头上?
更何况,流言这种东西多是人云亦云,根本不可信。
多半是徐广仙编排出来污蔑姜心柔的。
再退一步说。
如果姜心柔真的是傅柔还做了那些事情,那么如今的那位明小姐,那位马上要成为战王独女的明姑娘,怎么可能从来对姜心柔不闻不问?
姜心柔却是母亲一走,就抹着泪让婢女也退下。
待到屋中只有她自己一个人的时候,她拖着身子,打开床边的小柜,在最下层的锦盒之中,取出银票。
当初云子墨留给她的银票,和变卖江州宅子的钱,都在落入江中的时候飘走了。
这些银票是来到姜家之后,她自己存起来的。
数来数去,不过五千两。
姜心柔愤怒地将银票砸到了锦盒里,又到镜台前翻了半晌,那些金银,首饰,所有的东西加起来,恐怕也不过万八千两。
姜心柔咬的唇都泛起血色:“就这么点银子,万一姜家真的待不下去了,我在京中怎么活?!”
怎么办?
怎么办!
……
二月天,春意盎然。
明无忧为爷爷搜罗来的那些奇花异草在花房里争奇斗艳,花香四溢。
明无忧向爷爷讨要了一盆开的正好的山茶花,带着往摄政王府去了。
到摄政王府的时候,还不是下朝的时间,慕容御不在府上。
白嬷嬷亲自引着她前去书房,面容亲切温和:“这几日白笛那丫头劳烦姑娘操心了。”
明无忧说:“也不算操心,就是帮她看看而已,她人呢?”
平素白笛都是早起便到明无忧那儿去缠人了,今日却没去,明无忧还有点好奇。
“说是去她自己铺子了。”白嬷嬷叹息道:“也不知她能有几日的热情。”
“或许她热情很高呢?”明无忧朝着白嬷嬷眨眨眼,“您呀,就放放手,她现在年岁不大,正是贪玩的时候,就该高高兴兴的。”
“姑娘说的是。”
白嬷嬷把明无忧送到了慕容御的书房中去,又吩咐婢女准备茶水糕点和水果,心里却是一声苦笑。
什么年岁不大?
白笛的生辰是年节过,现在已经及笄了,说亲的年纪却一直上蹿下跳,还搞得全京城都知道她只喜欢一个定王。
这谁敢要她?
白嬷嬷的视线不经意间扫过明无忧纤细秀挺的背脊,低声感慨:“别说和明姑娘完全一个样了,便是有三分懂事,我也……哎。”
明无忧抱着那盆粉紫色山茶,在书房之中走了一圈。
这间书房内所有摆设用的都是上好的水沉香木,整个屋子的摆设以简易便捷为主。
水沉香木颜色偏暗。
几处帐子不是靛青就是墨青,颜色也偏暗。
博古架上摆的宝物,书桌上放的文房四宝,座椅,屏风,都是暗色系的。
靠窗的位置摆了几盆十分珍稀的植物,通体绿色,但在这样暗色调的房间里,反而被淹没了亮光。
这样的布置,充满强烈的个人风格,但却让人感觉压抑。
明无忧前世来过他这书房两次,都被这里的气息压得有点烦躁。
此时心情也有些沉闷。
她想,慕容御长期在这样的环境下待着,处理公务,会是个什么心情?
明无忧深吸了口气,把几扇窗户都打开,通风透气,才抱着那盆漂亮的山茶花放到了他的桌上去。
“彩月,你跟白嬷嬷去要盆水。”
明无忧吩咐了一声,等水送来之后,用自己的帕子,仔仔细细地擦拭着花叶,将那盆花整理的油绿好看。
她今日恰逢也穿着紫色望仙裙,微挽着袖子,露出半截白玉一样细腻漂亮的手臂,擦拭叶子的时候,小指微翘。
等擦好了,又用竹镊子小心地整理花瓣,把那盆花打点的美丽而充满生机后,明无忧轻笑了一声,低头去嗅了嗅花香。
挺翘的琼鼻落与花瓣之上,她的眉眼之间带着生机勃勃的明媚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