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回阮绵绵落水,阮老夫人公正处理,周芸宁心生感激,之前她赶出几件绣品作为谢礼,可想想又觉得拿不出手,正好趁着机会送上。
“我从来没见过你祖母这般亲切过。”周芸宁抱住阮绵绵,“你真是个小机灵鬼。”
“娘亲,你恨祖母他们吗?”
“谈不上恨吧,不过日子最艰辛时,我倒是挺恨你爹的。”
“很多事情或许并非祖母授意的。”
“你说得对。”周芸宁并不傻,这番近距离接触,她发现阮老夫人与传言、与自己想象中的很不一样。
“娘亲,一千两银子多吗?”
“娘亲不眠不休,最多时,每月也就赚个三四两,一千两挺多了。”
“娘亲的绣品才换那么点银子吗?”阮绵绵皱起眉头。
“现在好了,你的束脩也有了,待我寻个机会禀明你祖母,你也该启蒙读书了。”
“我不读书,我还小。”
“不小了,你看看府中的哥哥们都早早启蒙。”
“好吧,好吧,读书就读书,只要娘亲开心就好。”阮绵绵边说边打了个呵欠。
周芸宁阮绵绵抱起来,她有些害羞微微挣扎反抗着,终究还只是三岁的娃娃小身板,不过片刻,她就觉得眼皮沉重很快就睡着了。
抬头望望天边那轮明月,乌云正慢慢散开,周芸宁觉得今晚的月儿特别圆、月光格外皎洁。
这些日子,篱落居内的欢声笑语越来越多了。
侯府大厨房更是定时有人将三房的食材送上门来,伙食得到极大改善,阮绵绵终于能天天吃上肉了,只是没能吃上甜甜的点心。
周芸宁手头宽松、心情舒畅,她时常抽出时间陪阮绵绵玩耍,娘俩的感情愈发好了。
斗蛐蛐、玩弹弓、扑蝴蝶、编花环……,阮绵绵彻底放飞,她真的喜欢上这简朴生活,享受着三岁小奶团应有的快乐。
清晨,当阮绵绵开眼睛时,天已经大亮。
瞬间有些恍惚,听着外头传来娘亲与霜儿说话声,阮绵绵渐渐清醒过来。
“能睡到自然醒真好,看来我是越来越习惯当个小娃娃了。”阮绵绵坐起身来。
用过早膳后,周芸宁将老夫人送来箱子打开,拿出里头的东西整理。
“娘亲,急需用到的才拿出来,其他的暂且留在箱子里,最好再列个清单。”
在旁边帮忙的霜儿问:“为什么?”
“过几天咱们要换院子了,拿出来到时候又要放回去,岂不是麻烦?登记好,搬家后要清查也容易些。”
听了阮绵绵这话,周芸宁和霜儿面面相觑,如果说之前她们没将她的话当回事,可事实证明她说的都实现了。
“三夫人,您的意思呢?”
周芸宁想了想:“听绵绵的,整理下顺便弄个清单。霜儿,准备笔墨纸砚。”
“娘亲,银子和银票要收好哦。”阮绵绵叮嘱道。
“早就收好了,这些是我要留给你读书的。”周芸宁经过这几年,深知一文钱难倒英雄汉的理儿。
阮绵绵摇摇头:“就算我要读书,也不用您操心。有了这些银子,您就不用卖绣品了吧?”
“家务活我干不了,不绣点东西那我可太无聊了,绣活还是要接,接少点就是了。”周芸宁知道阮绵绵是关心自个儿。
回想起来,娘亲的确不擅长干家务,就连烧个水或者摘个菜都常搞砸,阮绵绵突然对周芸宁的出身感到好奇。
十指不沾阳春水,看来娘亲出嫁前家境应该挺不错的,阮绵绵寻思着找个机会再了解。
“三夫人,我不识字,实在不行。”霜儿拿来笔墨纸砚一脸的为难。
周芸宁笑了:“行了,我自己来,你忙活去吧。”
“交绣品的日子也到了,我出府走一趟吧。”
“娘亲,我要跟霜儿姐姐一起去。”
“不行。”周芸宁果断拒绝。
阮绵绵拉着周芸宁的衣袖恳求道:“您不是还想要送我去学堂吗?可我连侯府大门都没出过,到时候怎么去学堂呢?”
霜儿见到阮绵绵朝自个儿拱手做乞求状,她也帮忙求情:“三夫人,我就带着她去绣坊,不去其他地方。”
对上阮绵绵渴望的眼神,周芸宁心软答应了。
“娘亲,出门的话我得带上银子。”阮绵绵目标明确直奔装银子的木盒拿了锭银子。
周芸宁疾步走过去:“别闹,你还小,身上不能带这么多银两。”
“我不管,云嬷嬷说了,我每月有十两银子。”阮绵绵将银子塞入怀中,“我只是带着,不乱花,回来再还给娘亲。”
几番劝说无效,知道阮绵绵倔强,周芸宁只能叮嘱霜儿好好看着她。
好不容易出来趟,阮绵绵对什么都好奇,一路上问个不休,不过她乖乖让霜儿牵着小手没有乱跑。
“前面就到了。”霜儿停下脚步指了指前方不远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