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后面有对父子一直跟着咱们,怎么吓唬都没用,那小孩还总是往咱们这边跑。”
不是裴平小气怕小孩偷东西,而是被惦记怕了,他们几次出事,眼看接下来的路好走一些了,万万不能出什么事情。
裴明闻言,皱眉看向队伍后面,果然有对父子跟着他们,男人神情淡漠,一只手紧紧牵着小孩,而他身边的小孩怯懦地看着他们的板车,眼底带着丝丝期待。
兄弟俩沉默好一会,裴明才说道:“他们愿意跟着就跟着,两人做不出什么事情来。”
父子俩眼睛里都没有那些人眼里的贪婪,跟着他们,估计是想跟着人多的队伍寻求庇护。
想罢,裴明又对弟弟裴平说道:“只要他们不做什么坏事,他们想靠近一点也可以。”
裴平虽然五大三粗,可对哥哥的性格还是挺了解的,这是想给那对父子一点点庇护。
他答应一声,扛着大刀就往回走。
还没走几步,媳妇张芬芳就抓住他的手,小声说道:“当家的,你看那对父子,不是昨晚阿鸢救的人吗?”
裴平愣住了,晚上太黑了,他没过去仔细看,也不知道父子俩长什么样子。
可他媳妇知道啊,她当时还过去看热闹来着,不然也不会跟周莲吵起来了。
他脸色变了变,小声问道:“真的啊?”
张芬芳白了他一眼,“你觉得我是傻子吗?昨晚才见过的人,今天就能忘了?”
裴平嘿嘿一笑,“那他们跟着咱们想干啥?”
张芬芳扫了那对父子一眼,轻哼一声,道:“昨儿夜里是阿鸢心善,救了他,没想到这对父子还想赖上咱们了,别管他们的,咱们走!”
一听这话,裴平也觉得有道理,沈长安不就是看他们人多,才磕头求他们收留吗?
家里已经收留一个小孩了,可不能再收留一对父子了。
想罢,裴平握紧了手里大刀,不让那对父子靠近。
小孩看着裴平手里被太阳照得闪闪发光的大刀,咕嘟咽了口口水,抬头看向爹爹,道:“爹爹,我们为什么要一直跟着他们啊?”
他爹爹听了他的问题,淡漠的双眼总算有了几分温和,慈爱地摸着他的发顶,“那位姑娘救了爹爹的命,爹爹应该报答。”
“可他们明明比我们过得好多了,而且我听说,他们要去京城,我们不去啊!”
对上儿子好奇的目光,他眸底划过一抹无奈,道:“没关系,我们去一趟,说不定还能找到你娘呢。”
“真的?!”小孩眼睛里有了光,兴奋地抓着爹爹问来问去。
见儿子兴高采烈,男人心中苦涩难忍。
他怎么舍得告诉儿子,他心心念念的娘亲,早在他出生那天就去世了。
而裴鸢然并未在意后面这对父子,她背着大宝小宝,走得太久了,两条腿又酸又软,好在这段时间锻炼到位,还走得动。
不过这些年纪小的孩子就没劲儿了。
她不动声色地给小孩们喂了一颗糖,今天喂的大白兔奶糖,奶味香浓,就是嚼起来粘牙,不过他们应该不舍得嚼。
大人们口袋里揣着两个蒸熟的芋头,这是大舅母早上准备的,如今天越来越冷了,人一旦饿了,就会更冷,眼下还有吃的,就尽量不亏了肚子。
大家实在饿了,就把冷掉的芋头剥了皮,吃掉。
这样还不耽误赶路。
……
京城。
近日,勤安侯府发生了一件大事,整个京城都传遍了。
勤安侯前夫人留下的唯一血脉——侯府世子楚珏,外出游玩,遭遇意外,死了。
传闻那位世子爷本就身体孱弱,自出生就患有体弱之症,大夫说,他活不过二十五。
可惜啊!
那位世子爷三岁熟读各类书本古籍,五岁便能做文章,七岁就文采卓然,受到当今圣上的夸赞。
他十岁那年,还凭着病弱的身体,救了太子一命。
百姓们还在为他活不过二十五感到惋惜时,他已经命丧黄泉了。
真是,天妒英才!
可这些话,都传不到勤安侯府。
准确的说,是无法传到现在的勤安侯夫人耳中。
勤安侯府书房中,勤安侯听了手下人的回禀,压在他心上的大石头终于消失了。
挡在他和清儿之间的最后一块绊脚石,终于被他除掉了!
“好,很好!”勤安侯眼底掩饰不住的意气风发,笑声洪亮,“本侯现在就入宫,求皇上让烨儿当我侯府的世子。”
“恭喜主子!”底下的人违心一笑,眸底却闪过一抹冷意。
为了让那个女人生的儿子上位,他当真不择手段,亲儿子都能除掉。
待勤安侯喜滋滋地离开书房,那人才悄无声息地离开勤安侯府,几番溜达,来到京城南街的杏花巷子。
这条巷子里,多的是达官贵人暗自购置的私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