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拨乱沉默片刻,苦笑道:“小兄弟,你高估我了,我虽然在昭煌城经营镖局有一些人脉,但在江山社稷鼎这种涉及到国家大事的层面上,即便想帮忙,也有心无力。”
一众镖师默然。
张永夜不以为意:“没事,多个人多份力量,到达昭煌城之后,余镖头有空就给我打听,说不定就能误打误撞打听到有价值的情报。”
“好,我会竭尽所能为小兄弟打听。”余拨乱承诺。
“江山社稷鼎那么重要的神器,怎么会有人能偷走呢,皇帝陛下没有保护好它吗?”余柔忽然提出疑问。
姬光解释说:“全是因为贼人过于狡猾,父……皇帝陛下百密终有一疏,让贼人钻了空子。”
余柔没接受这个解释,小表情既无辜又费解:“可是,过去一千年,江山社稷鼎从来没丢过,为什么偏偏轮到这一任的皇帝陛下,就丢了呢?”
“……”
姬光回答不上来,心里却冒起一个他连想都不愿多想的说法。
是啊,为什么以前的列祖列宗都能保护好国宝,偏偏轮到自己父皇就丢了?
难道以前的贼人就不狡猾狡诈吗?
归根究底,父皇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他这个帝王当的……
“现在的皇帝陛下,好失职。”
余柔仿佛打开话匣子,以小女孩的立场自顾自评价:“不仅把大乾的镇国之宝弄丢了,三十二年前还发动靖难之役,将整片神州大陆都拖入战火中,害的大乾国力衰退几百年,百姓们民不聊生,北境蛮族和西域佛国甚至都借机纷纷自立,纵观历史,从来没有哪一任皇帝陛下,会像现在的皇帝陛下这样湖涂不称职。”
被一个小姑娘当面如此犀利点评自己父皇,姬光内心五味杂陈极不好受,但他无法反驳,毕竟对方说的都是实话。
张永夜听的一知半解,诧异道:“正统帝有柔儿姑娘说的那么不堪吗?”
他对正统帝毫无了解,不过从正统帝能指使的动骆长歌为他寻找江山社稷鼎,可见对方绝不是简单人物。
余柔道:“我说的还算轻了,大哥哥你所在的天宗,当年就差点被皇帝陛下灭掉满门,大哥哥等天宗弟子,对皇帝陛下应该比柔儿更有看法才对。”
“天宗差点被灭满门……竟有这种事??”张永夜一惊。
余柔愣了愣,随即困惑道:“大哥哥,你不会不知道靖难之役吧?”
张永夜当然不知道靖难之役,在被骆长歌带上天宗之前,他四处颠沛朝不保夕,每天光是为了填饱肚子就已经精疲力竭,对历史秘闻一无所知,连道祖和姬武神的事迹都是加入天宗以后才听说。
“师姐,我们天宗真的差点被人灭了吗?”他看向白薇命和裴红衣,询问。
白薇命沉默片刻,不愿提及那段过去,只点点头。
裴红衣不想张永夜在别人面前表现的很没见识,为他解围道:“小师弟你刚被师尊收徒不久,一直忙着修炼,不知道过去的历史很正常,我给你详细讲解一下吧。”
“靖难之役三十二年前发生,当时的大乾皇帝是照光帝,由于大乾皇朝过去的千年里一直在分封藩王,导致藩王势大,成为大乾内部的隐患,到了照光帝那一任,藩王的问题已经严重到不得不解决,于是照光帝大刀阔斧着手削藩。”
裴红衣继续道:“那时候的正统帝只是藩王,名号肃王还是鲁王我忘了,总之正统帝对照光帝削藩的举动十分不满,联合一众藩王,说照光帝是被奸臣蛊惑控制,所以才会对皇室宗亲下手,他们要起兵前往昭煌城靖难,为照光帝扫清朝堂的奸佞。”
“起兵靖难名头说的好听,其实就是造反罢了。”
裴红衣一针见血指出正统帝等藩王起兵的性质,迎来余柔等一众镖师赞许的目光,觉得她是个聪明人。
“那场靖难之役足足打了十二年,把大乾积攒一千年的家底都给打空了,神州大陆遍地烽烟,照光帝平叛平的非常不顺利,因为正统帝不仅联合所有藩王势力,还拉拢来北境蛮族,甚至连道宗都加入到正统帝造反的阵营里。”
“我们天宗当然不可能跟造反派同流合污,全力协助照光帝平叛,可惜最后依然失败,当时天宗宗主是师尊的父亲,也就是我们师公。”
裴红衣惋惜道:“师公他老人家,与当时的道宗宗主提前开启天道之争,两人在西域大漠同归于尽,随着师公一死,照光帝兵败如山倒,被叛军一路杀进昭煌城,满城百姓遭到屠杀,大火焚烧十天十夜,照光帝以及他的嫔妃皇子皇女们全都葬身火海,无一幸存。”
“叛军取得了胜利后,正统帝理所应当被众藩王推举成新的帝王,为了彰显自己得位很正,还自己给自己封号正统,呸,好不要脸。”
姬光听到这,脸色青红交加一阵阵变幻,好想叫师妹给自己留点面子,可又不好意思开口。
“正统帝即位,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清算我们天宗。”没有人打断,裴红衣继续为张永夜讲述历史往事。